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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欢:“师父,把我的九连环拿来。”
他手短,够不到。
等到崔玉折递给他后,小欢不趴在桌面上玩,仍是窝在崔玉折怀里,低头认真的解着。
崔玉折低头看着小欢,轻声说:“其实,那夜去救我父亲的不止我一人。”
陆江:“玉剑屏也去了,是不是?”
提到玉剑屏,陆江呼吸微沉。
若他所料不错,玉剑屏实际上与师弟有着莫大的干系,只是他如今却是不知道怎么说的。
师弟不知晓此事,想来崔师叔有意瞒着他。
崔玉折点点头,“玉剑屏助我解开禁制开关后,他便离去了。我顾不上想他为何如此,便急急忙忙救我父亲出来,因怕被人发现,十分匆忙,一直出了学宫,我才同父亲说,玉剑屏也掺合了进来,我父亲愕然许久。”
崔玉折很少见到父亲这幅神情。崔扬戚回过神来后,攥住崔玉折手腕,盯着他问:“你怎么又遇见玉剑屏了?你有没有事?他可伤了你哪里?”
崔扬戚一迭声的问话,似生怕崔玉折羊入虎口,被玉剑屏吞了一样。
崔玉折是受了点伤,可他久不见父亲,不忍叫他忧心,说:“他没有伤我。”
“这就好,这就好。你一说起玉剑屏,我就生怕他杀了你。”崔扬戚说,“他有没有跟你说了什么话?他这人很是古怪轻浮,尽说不着调的话,你可千万不要信。”
他很疼爱崔玉折,可上次崔玉折问他有关玉剑屏的事,他一味的闭嘴不言,这下子又在这里说来说去,显然他跟这个玉剑屏就是关系匪浅。
崔玉折低头看着脚下,说:“你和玉剑屏,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平白无故的怎会来救你?父亲,你难道真的做了对不起学宫的事?”
他语气冷淡,崔扬戚察觉出来了,安抚笑道:“我跟他能有什么牵扯?这都许多年没见过了。”
崔扬戚:“原本我想着死在学宫,是个不错的归宿。可你既然费心救了为父,这样一片孝心,我还不能轻易死了。只是你断然不能再回学宫了,你找个偏远城镇,躲远点,别被这群人发现了。”
“你呢?”
“为父另有要事。”崔扬戚凑近他,“你长大了,不需要我再时时看着你,你能保住自己小命了。况且,玉剑屏他,同我想的很不一样……”
他似有未尽之意,望着遥遥月色,忍不住一叹。
父子二人只是这样说了几句,崔扬戚就跃入山野之中,消失不见。崔玉折独自站了一会儿,万分不解,但崔扬戚平日里虽疼爱他,真厉害起来还是很有父亲威严的,崔玉折无法忤逆他的意思,也改变不了他的任何决定。
可崔玉折倒是可以安排自己的去处,他没有走远,先找了个客栈暂住下来,静观其变。
因住所就在学宫山脚下,离学宫只有几里路都脚程,他刻意打听,是能对学宫境况知道个大概的。不出几日,一连串都消息就把他砸的头脑发懵,他到底还是连累了积雪峰一行人。
崔玉折再次潜入山中,是为了赎罪。崔扬戚再没有与他通过讯息,凭父亲的本事,只要有心躲藏,一般人是抓不到的。可他心有愧疚,便天真的打算向长老会自首,洗清积雪峰的嫌疑,只说一切事都是自己干的就是了。
他倒长了个心眼,没有贸然去学宫,反倒是先去找了姜恣意。姜恣意见他来,没有很生气的样子,轻笑摇头,“你可真能折腾,既然跑了,又回来做什么?”
崔玉折躬身行礼,将自己来意说明。
姜恣意:“你倒还算的上懂事,可你就算是说了,谁信你呢?学宫上下如惊弓之鸟,宁可错杀不肯放过,是不会被你三言两语说服的。”
崔玉折:“我不知道该这样弥补。”
姜恣意上下打量着他,咳嗽一声,“我倒有个事情想拜托你,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来。是这样的,我那师侄陆江有一孩子,才一丁点大,你可知道?”
这世上还有谁能比他知道的更清楚吗?崔玉折:“我见过的。”
“不知可否由你代为抚养一段时日?”
崔玉折完全怔住了,许久方低声问:“为何?”
姜恣意道:“陆江一出事,这孩子也不能放在学宫养了,要送户人家抚养。这里面有万千个为难之处,我是扭转不了长老会的决定了。我怕长老会明着说送养,暗地里下杀手,不管我师侄有没有背叛学宫,这孩子都是他唯一的血脉,所以想托付给你,叫你带走,待局势稳妥些了,我再把他送个去处。”
他这样说了,崔玉折心中有愧,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陆江怔怔听了半晌,低头看看小欢,心道,这样说来,小欢竟被师弟抚养了两年。
两年。陆江自己也才看顾小欢到了一周岁。
明明当初劝师弟生下小欢时,他承诺过,小欢有他照料,必定不让小欢和师弟之间有一丝半点的牵扯。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谁能料到会有玉剑屏横插一杠子呢?
阴差阳错之下,师弟和小欢竟以师徒名分相伴这么久。
这样看来,他被玉剑屏掳走,还真不知是福是祸了。
师弟低头哄小欢时的神情,他不会看错,是有真情实意在的。
若是,他能接受小欢,是不是也……
陆江心头燃起一丝火花,目光灼灼的盯着崔玉折。
陆江还没来得及把自己的事说一下,就听到门一响,老李在外面说:“主家,大夫我请来了,你要不要去看一下?”
陆江忙应了一声:“我这就来。”
崔玉折也随之一同站起,看了一眼小欢,小欢忙拽住他的衣袖,说:“我也过去。”
崔玉折便点点头。小欢这会倒不让抱了,跳下小榻,率先走在前面。
房门之中,宣清仍合眼躺在床上,大夫正在探脉。
把脉看了半晌,掀了掀她的眼皮,站起来时有几分哭笑不得的样子,朝陆江躬了躬身说:“这位小姐并无大碍,只是……只是太嗜睡了点,约莫着再睡上一宿,明日便能起来了。”
陆江一听这话,先是还有几分不可置信,问道:“她只是睡着了?”
“正是正是,这位小姐是实在劳累了,才这般,并无大碍。”那大夫说完,看陆江还是疑惑的神情,摸了摸胡子说,“您若是不信,也可请旁的大夫来诊治一番。您这是关心则乱,其实并无大碍的,就算找别人看也是这般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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