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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是一定要找个机会去看看这人惨状,不然她心口难安。
“这只是猜测而已,或许是我经历太多这种事,过于敏感了。”
祝卿安忆及往事,睫毛微垂,清眸碎开冰冽,面容看似如常,情绪却朦朦胧胧掩藏在遮光的云影,看不分明。
宵明凝视着祝卿安,面前白发苍苍的老妪在她的魔识可触及的范围之内,还是初见般的惊艳夺目。
她在聚魔楼内以剑快为名,但第一眼看见这女人,出剑却迟疑了。
美貌是一件百无一害的利器,她都能生出怜悯,那对于异性而言,必是勾魂的夺命药。
宵明眸子眨了眨,忽而突兀噗哧而笑,玉葱般的手指戳了戳祝卿安的额头,“你啊,什么事都憋在心里不说,就会胡思乱想,现在集齐了三味药引,是时候炼成丹药了,免得夜长梦多。”
灵剑在宵明操纵下悬浮于空,停滞在两人的身边。
祝卿安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宵明拉上灵剑,不一会儿两人双双落在殿内第三层摆放在廊道的炼丹炉之前。
不久,久蒙尘埃的炼丹炉便燃烧起火焰,有炼丹的药香轻轻袅袅扩散而来。
“这两人在搞什么,小辈对老辈在额头这么一戳……。”
烙山一事没多久就传到了灵墟山的九霄凌云殿处。
隔了三日后,便有纸鸟衔着问仙台的神令到达。
原寄生在山庙内的守山人已死,而修真界上头也不打算派守山人驻守这块无人问津的“死物”墓地,而是加固烙山外的结界,弱化其存在感,任由内里的妖魔鬼怪自生自灭。
神令所言,简明扼要就一句,烙山奴皆罚守顶层大妖,派烙山殿内通灵石人监督烙山奴每日布阵换符,清扫牢内灰尘的琐碎事宜。
顶层的牢房各处皆是修士来来往往清扫,唯有悬浮石廊道,无人问津。
整条浮石道长达千里,大小不一高低不同的悬浮陨石之下,是翻滚炽热的岩浆。
祝卿安双臂攀附石面,俯瞰远望,恰好能看着浮石道尽头涌动着银色佛文的牢门。
这牢门和初次见到似乎不同,上一回那佛文至少有十重环绕护门,如今只剩下两重。
祝卿安回过神,她嘴里含着上品养灵丹沿着石柱双腿夹着缓慢攀爬,在最高处她将剑岔在石柱缝隙固定身形,拿着抹布伸手去擦着挂在顶端的雕花灯笼。
“老人家,你快下来,这种事让我们后辈做就好,您还是来清扫地面罢!”
“是啊,这悬灯我们可以想办法一起擦,您一人太危险了,若是有三长两短,我们就算完成了今日的清扫任务,内心也惭愧啊!”
陈烛死后,祝卿安曾救过大家一命,又来自大宗门,在人群之中是公认的威望最高的长者。
现在这老仙姑突然想着去擦拭穹顶的悬灯,看的众人惊叫连连,这种事他们这些年轻人都不敢轻易尝试。
底下的修士看得有惊又险,那佝偻的背和枯枝般的腿脚在空中弱不禁风地摇荡,看起来随时都会摔下来。
有位修士想御剑上去帮祝卿安,但这顶层有风涡,稍不留意会被卷入飓风中掉下摔死,也就作罢。
宵明擦完了东边的穹顶悬灯,灵活地脚踩着栏杆上的石雕,身形轻盈落地。
她拍了拍手上的灰,朝着众人说道:“你们不必惊慌,祝道友的轻功一绝,就算她掉下来也有再攀爬而上的办法。”
众人半信半疑,但见此话是从与祝卿安最为交好的宵明口中说出,也放下了悬着的半颗心来。
宵明记得石人分配给了昊歆擦拭西面悬灯的任务,昊歆修为低遇到这种难度高的事胆子小,祝卿安去擦了南边的悬灯,那也就没人帮她了。
她心下想着要去帮忙,结果转头一看,就见那粉衣小姑娘正娇滴滴地朝着两位男修道谢。
昊歆面容甜美地作揖谢恩,软声软语道:“歆儿还想着这灯那么高万一掉下来可怎么办,多谢二位师兄帮我擦了这穹顶悬灯,若来日二位师兄有什么难处,歆儿必也会来帮忙。”
那两位男修面红耳赤地纷纷摆手,说道:“帮忙就不用了,这都是做师兄的本分,哪有男人会眼睁睁看着一个弱女子去干这种危险的活的。”
一听这两位男修说她是弱女子,昊歆眼中隐闪过一丝阴霾。
昊歆笑容由灿烂明朗转为失落,抹着泪说道:“二位师兄所言甚是,我这般弱女子若是无祝道友的照拂,早就和哥哥一起死在大乱之中了,提起哥哥,我的心就格外的痛,身上的伤也好疼。”
那位男修看着昊歆哭得梨花带雨,心疼地取出了药瓶,说道:“好妹妹,别难过,这是我曾从守山人手里买到的伤药,你若是还疼,就拿去用。”
另个男修也奉上的伤膏,道:“昊道友,一点心意,你且莫难过了。”
“这昊歆姑娘哭起来,还真是楚楚可怜啊,连我见了都有几分动容。可惜,却只是为了骗药罢了。”
宵明褒贬不明地感慨着,后头也传了个嘀咕声。
“同是昊氏族人,又有血缘关系,我师姐怎就这般清冷高贵如高岭之花般遥不可及,而昊歆姑娘却是一朵四处招惹闲人惺惺作态的白莲花。”
祝卿安擦完了悬灯,从柱壁一路滑落,轻盈跳落在宵明身旁,似有所感,道:“若她不是越师姐的亲人,我必然不会与她同行,也不会随便许下承诺。我生平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两面做派的人,这世道那么乱,被卖了也有可能,防人之心不可无。”
上品养灵丹共二十四颗,算下来也差不多快用尽了。
宵明想到了这回事,担忧道:“没了养灵丹,你打算怎么办?现在这局势,有通灵石人在,我们是下不了后面的楼层了。”闲朱负
祝卿安拿着布擦了擦剑上的灰,温柔的用手指将剑穗理顺了,说道:“走一步看一步,一直依赖养灵丹也不是办法,这几日我一直在尝试着心法修炼,虽效果甚微,但总归是吊在了炼气入门的卡口上,只要不滑落,我应当还能再活个一年半载。”
黄符纸人驱赶着众人围聚在一块狭窄的平地内。
穹顶的悬灯已经擦拭完毕,通灵石人又聚众吩咐在今日内,必须要抵达至悬浮石廊另一头的牢门外。
自明日起,烙山奴便要依照上头指示更换法阵内的灵符,加固牢门的封印。
一听到这个消息,对于众人而言无疑是晴天霹雳。
且不说这悬浮石道有千里之长,众人就算徒步走去都累得够呛。
陨石间距又长短不一,有些半步可跨,有些则六步都不一定跨过去,风的流速在上空时快时慢,风向扭转不定,而底下则是翻滚的岩浆,掉下去“嗖”的一声消融,连个骨架都留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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