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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顺王朝,北边大地,已经连续数月未见雨水,烈日如火,烤焦了田野,也烤焦了百姓的心。干涸的河床裸露着皲裂的肌肤,无声地诉说着旱灾的残酷。
而北边的战火纷飞,更是雪上加霜,将无数生灵推向了绝望的深渊。
在这片饱经风霜的大地上,随处可见因战乱与旱灾双重打击而逃离家园的灾民。
祥和镇,这个往日宁静的小镇,如今却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之中。
安然站在自家门前,望着干涸的土地和远处稀疏的树木,眉头紧锁。
旱灾已经肆虐了数月,家里的存粮也早已见底。
父亲安东生和母亲刘慧娘愁容满面,弟弟安子恒则在一旁安慰着母亲,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不安。
“安然,我们得走了。”安东生打破了沉默,声音沉重而坚定。
安然点了点头,心中虽有万般不舍,但她知道,留下来只有死路一条。逃荒,虽然前路未知,但至少还有一线生机。
“爹,娘,子恒,我们走吧。”安然说着,转身回屋收拾起行囊来。家里的粮食早在前几日就已经吃完了,包裹里仅剩的十几只黑面馒头还是安然的娘拿手里为数不多的银钱跟邻居买了黑面做的,就想着在路上应急。
一家四口背着重重的行囊,踏上了逃荒之路。烈日炎炎,他们的脚步显得无比沉重。镇子上,许多人家门紧闭,路上几乎没有行人。安然默默地走着,心里祈祷着能找到一个安全的落脚处。
走出镇子,走上官道,一路上所见皆是逃荒的难民,他们衣衫褴褛,面容憔悴,眼神中充满了无助与迷茫。在漫长的官道上,他们拖着疲惫的身躯,漫无目的地一步步向前走着,仿佛是行走在无尽的黑暗之中,寻找着一丝渺茫的希望之光。
这些流民中,有老人、有孩童,也有年轻力壮的青年。他们或肩挑重担,或怀抱婴儿,或搀扶着病弱的亲人,艰难地前行着。沿途,他们见证了太多的生死离别,太多的悲欢离合。但即便如此,他们依然没有放弃,依然怀揣着对美好生活的向往,继续前行。
他们都朝着同一个方向——南边,那里有肥沃的土地和丰饶的物产,是他们心中唯一的希望。
逃荒的路途漫长而艰辛,安然一家走走停停,还没走出多远,安然的弟弟安子恒就因为年纪小撑不住了,“爹,娘,我不想走了,我的脚好痛,呜呜呜.......”
安然看着弟弟那稚嫩的小脸,才六岁的孩子,就要跟着他们逃荒去了,顶着烈日走了半天的路,也难怪他会受不了,就是安然自己,也觉得此时口干舌燥难受得很。烈日之下,连空气都变得干燥而沉闷,仿佛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再坚持一下,子恒。”安然轻声说道,伸手抹去弟弟脸颊上的汗水,“前面会有休息的地方的。”
安东生和刘慧娘对视一眼,心疼不已。两人背上都背满了行囊,就连家里的锅碗瓢盆和被子,都被他们收拾起来背在了身上,就希望能在逃荒的路上能方便一点。
安然接过安子恒背上的小包袱背到了自己身上,搀着他继续往前又走了一段,终于看到了一块树荫,树荫下还坐着不少逃荒的人,“爹,娘,我们也过去休息一下吧,走了那么久的路再不吃点东西补充体力的话下面的路更难走。”安然开口说道。
“好,我们也过去休息一下再走。”安东生说。
几人走到树荫下,找了个空地把身上的行囊放下后,也准备休息一下。
安母从包里拿出一只黑面馒头,掰成小块递给安然几人。尽管馒头干硬无味,但大家都吃得很珍惜。安然从旁边的包裹里又拿出水囊来,给每人都喝上一小口。遇上荒年,水和食物对他们来说都是最珍贵的东西,安然几人不得不省吃俭喝的。
短暂休息后,他们跟着逃荒的队伍再次上路。安然背起弟弟的包袱,搀扶着他一步步向前走去。
一路走走停停,日落时分,眼看着天色越来越黑,安然几人跟着长长的逃荒队伍堪堪走到了一座山脚下,崎岖的高山之上,原本应该是枝繁叶茂、生机勃勃的大树,此刻却像是被抽干了生命的活力,蔫巴巴地低垂着头,树叶干枯卷曲,毫无生气地挂在枝头,仿佛随时都会凋零。
满山遍野,原本应是丰收之景的季节,却只见枯枝焦叶。那些曾经翠绿欲滴的枝叶,如今已变得枯黄脆弱,轻轻一碰就可能碎落一地。整个高山仿佛被一层无形的死亡之网笼罩,生机尽失,只留下无尽的荒凉与沉寂。
安父领着安然几人在山脚下找了个空地准备休息。夜色如墨,渐渐吞噬了最后一抹夕阳的余晖。山脚下,安然一家与众多逃荒的难民一起。四周是寂静无声的荒山,偶尔传来一两声野兽的低吼,让人心生寒意。
安东生环顾四周,眉头紧锁,他深知在这荒郊野外过夜,危险重重。但眼下,他们也别无选择。他低声对刘慧娘说:“慧娘,你带着安然和子恒在这里休息,我去附近找些干柴来,生个火堆,也好驱赶野兽。”
刘慧娘点头应允,眼
;中满是担忧。她紧紧握着安然的手,仿佛这样就能给予她更多的勇气和力量。安然则安慰地拍了拍母亲的手背,示意她放心。
安东生转身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母女三人在微弱的星光下相依为命。安然从包裹中拿出一张破旧的毯子,铺在地上,让弟弟安子恒躺在上面休息。安子恒已经累得睁不开眼睛,很快就陷入了沉睡。
刘慧娘则坐在安子恒身边,目光时刻不离地守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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