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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下,她整个人像被抽走了力气,肩膀微微塌陷下去,仿佛一个孩子终于敢说出自己的委屈。
乔楚覃眼底一沉,目光瞬间变得深邃,像暗夜里突然亮起的灯塔。
但他没有追问,也没有安慰,只是沉默地将一瓶矿泉水推到她手边,动作极轻,像是怕惊扰什么。
就在这一刻,手机铃声突兀响起——是齐汝安。
苏怡笙接起电话,声音有些哑:“喂?”
“你到了吗?”那头的声音急促而熟悉。
“到了。”她捏紧矿泉水瓶,指节因用力而白,仿佛那是唯一能抓住的东西。
“你身体怎么样?最好这两天就去找温禹,治疗不能间隔太长的时间……谁接你啊?”
“乔楚覃。”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齐汝安的声音忽然断了,像是被什么卡住:“你告诉他了?”
“一会儿,到家就说。”她轻轻应了一句,像是在说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
“行,那我放心了。”齐汝安顿了顿,语气软了下来,“挂了”
“嗯。”苏怡笙放下手机,望着窗外飘落的雪,眼眶微微热。
车内安静得只剩下空调的低鸣和她略显急促的呼吸,像一场无声的风暴正在两人之间悄然酝酿。
乔楚覃没说话,只是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泛白,仿佛那不是塑料与金属,而是某种沉甸甸的情绪正从掌心蔓延至心脏。
他喉结动了一下,终于开口:“什么时候生病的?”
苏怡笙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尖轻轻蜷缩,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声吞没:“前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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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病?”他问得克制,却带着不容回避的力量。
她顿了顿,像是第一次真正面对这个问题:“心理。”
“具体点。”他语气依旧平静,但目光已不再游移,而是牢牢锁住她侧脸的轮廓。
苏怡笙咬了咬下唇,睫毛颤了一下,才缓缓道:“失眠、梦游、吃不下、耳鸣·····”
她说得很慢,像是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会崩溃。
红灯亮起,乔楚覃踩下刹车,车身轻微一震。
就在那一瞬,苏怡笙仰头咽下了药片——动作迟缓而艰难,仿佛吞下的不是一颗药丸,而是一整个无人知晓的黑夜。
苦涩的味道在喉咙里蔓延开来,她皱了皱眉,眼尾微红,却没有流泪。
乔楚覃忽然伸手,轻轻捏住了她的掌心。
不是拥抱,也不是安慰,只是一个简单的触碰——却像一道光,照进她长久以来独自跋涉的暗处。
他没有再多说一句话,只是用拇指轻轻摩挲着她手背的纹路,像在确认:你还在这里,我还在。
“你现在很难受吗?”他低声问,嗓音比刚才更沉了些。
苏怡笙点点头,声音细若蚊鸣:“有一点。”
“这会儿回家估计有早高峰,先去俱乐部?你吃点东西?”他语气自然,像是早已习惯照顾她的一切。
“嗯”她应了一声,声音很轻,却不再抗拒。
没有挣扎,也没有迟疑,仿佛在他身边,哪怕只是沉默地坐着,也足够踏实。
就像是那漂泊太久的人终于靠岸,哪怕船身还在晃,心却稳了。
那一刻,他们之间没有多余的话,只有彼此的呼吸、心跳,以及一个未曾言明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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