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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着,慢慢地举起了自己那双被包裹着的手,亮于众人面前。
那双手即便被层层白布紧紧缠绕着,只露出指尖部分,也难掩修长有型,就是这双手写出的书法,让贾培元一举闻名京城。
可眼下看着这双手,显得十分脆弱,也让在场众人心中不禁惋惜:
若是真的损伤了手,写不了那样的书法,当真是可惜。
“培元这双手是伤了,如今也未好全,能不能恢复如初还是个未知。”
贾敬接着说,语气平淡,仿佛说的不是他自己的伤势,将要不能恢复的手也不是自己的手一样。
可就是这样的平静,让萧淮川的凤眸里闪过一丝痛色,他轻敛眼眸,怕贾敬看出什么。
贾敬忽然笑了一声,还轻轻晃了晃手,“你们觉得我会悲痛沮丧?”
“不,我不会。”
“即便这双手就此废了,培元亦不会后悔,这是为了剿匪所伤,值得!”
青年人清亮的嗓音在院内回荡,带着一种令人无法忽视的力量。
萧淮川也早在贾敬开口时便已经抬起了头,目光怔怔地望着面前的青年,这样自信张狂义无反顾的模样,真是吸引人。
这就是贾敬,贾培元,宁国公府的二公子,张扬,自信。
也是长大了的贾培元,他自己一人便可阻挡风雨。
贾敬的目光落在何清身上,接着道:“何长荣说我今后会是个废人。”
他说着顿了顿,“不,我不觉得。”
“即便这双手不能恢复,我亦可以用其他方式报效圣上,不负圣上所望。”
贾敬的这番话,和他的人一般,宛如一柄青竹,牢牢扎根在了许多人的心里。
他目光扫过前方难掩激动的学子们,朗声道:
“诸位同年,培元相信,你们与培元的心,是一样的!”
“培元兄说得对!我们定会好好报效圣上!”
“不负圣上所托!”
何清看着贾敬的这一操作,让原本不认可他,准备看他笑话的同年们,瞬间拉拢过来,惊的眼珠子都要瞪了出来!
此子调动人心的能力近乎妖!
可还未等何清说话,贾敬转眸就看向何清,
“何大人,我不在意何长荣的话,也并不想理会,可他今日诋毁侮辱的,是我贾家的列祖列宗,培元不能也不敢代祖宗原谅。”
“至于大不敬之罪,那便要看圣上的意思,培元不敢妄言。”
何清眼睛死死地盯着贾敬,仿佛要把他盯穿一样。
“这等小事,你还想闹到圣上面前不成?”
“闹?”贾敬脸上露出不解之色,“事关陛下天威,怎么能叫闹呢?”
“况且,何大人以为,今日之事,你不说我不说,便能瞒过圣上吗?”
贾敬稍稍挑眉,目光瞥了眼身旁一直沉默不语的萧淮川。
其实也不过是做给何清看罢了。今日宁国公府发生的事情,萧淮川不会去天丰帝面前多嘴,而天丰帝想要知道今日的事情,也不需要通过萧淮川。
萧淮川的视线一直都在贾敬身上,见贾敬瞥来,也清楚他的心思,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贾敬则是回了一个幅度更大的笑。
他笑的出来,何清却笑不出来,脸色都已经开始发白,他显然也想到了这点,今日的事情瞒不过天丰帝了。
什么挑衅圣上的天威,这就是贾敬的诡辩,何清自然清楚,他相信天丰帝也清楚,可是,问题就在于,天丰帝到底愿不愿意清楚呢?
亦或者说,他和贾敬对上,天丰帝愿意站在谁的一边。若是之前,何清可以自信的说,天丰帝看在新党,以及自己吏部尚书正二品朝廷命官的面上,定会选择自己。
可今日,天丰帝给贾敬的那道圣旨,何清不敢赌。
可不敢赌又怎么样?
贾敬将他抬上来,就没打算让他溜了。
他微微颔首,“何大人,这事情已经由不得你我之间做决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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