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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寒感慨了一句:“偌大天宫,竟无一……”却世还温和地笑:“却无一可信?不是的,你来送吧。”说罢,便向怀寒伸手,微抖又垂落,看似抬不了太高,也不能大动了。怀寒也不多想,偏头喊上越应扬:“一起给他送回去!”他的妖王搭了把手。天帝的住处,在重重天之上。寻常仙人难以踏足,如今却连妖都能肆意行走了。唏嘘啊。谁也没捕捉到刺客的蛛丝马迹,也不知天帝究竟为何受了如此重的伤,更无人敢喘一口大气,言谈打趣一句。上上下下九重天比墓岗还安静,悄无声息地宣告一场谁都不会遗忘的大事件。但愿天宫迟早还能回复往日的七嘴八舌。一进了殿内,却世便摆脱帮扶,自觉躺在画雕高榻上,一手拉上金帘,隔绝怀寒的视线。怀寒在脑内搜罗了一圈靠谱的医仙,连忙道:“那我先去……”“已来了。”越应扬低声,把怀寒往旁边带了带,顺着背脊安抚两把,给来者让路。怀寒舒了口气,摇头:“我没吓……到。”诚然,只有一点点惊。黄衣仙人的脚步飘渺,无声踏入。厚纱覆面,面目不清。身上不携一物,却自成杏林风度。怀寒瞧了半天,不认识是哪路医仙,跟越应扬睁了睁眼睛。越应扬传音道:“化身。”咦?来给天帝诊治开化身,这是多谨慎……地位又多高啊。却世的声音从帘内传出,轻唤:“尘已。”黄衣仙话语戏谑:“狼狈。”怀寒知趣地和越应扬先到偏殿了,脑子转来转去,回忆尘已是何人。想了半天,愤愤地抓了抓头发,歪头问越应扬:“你认得么?这名字,我有些熟悉,却记不清了。”“不,”越应扬正要答,又小幅后仰了下头颅,“哦,医神。”“哦,医……”怀寒喃喃地跟着念了一句,大开起口,又抿了抿唇,眼睛都定住越应扬的脸,“医神!怪不得呢……那些远古的神藏的藏,睡的睡,死的死,一时竟想不到。”太古之时,诸神竞逐。而今已销声匿迹许多年,久到沧海轮回不知几度,传说故事也错演了几遍。怀寒终于能闲下来想,便安静地在越应扬怀里趴了一会儿。越应扬低眉,大手捂住了怀寒眼目:“莫管太多。”怀寒听得出这是关切,也是不让自己涉水太深的忠告。但他眉目转了转,笑眯眯趴到越应扬的耳朵边:“只是很好奇,别人不敢打趣的,我敢。”越应扬往里间伸了伸下巴。怀寒大胆道:“没事,重伤成那副模样,定然无心听我讲话,嗯。”“顽皮吧。”越应扬半叹一声,依然是纵容的,手还留在怀寒发上,“有何猜测?”“你听到乐音俱灭了么?哎——”怀寒的指头在脑前打转,去和越应扬抢一缕自己的发,撅了撅嘴,继续说正事,“乐音先灭,鬼客消失之时,便已发生了。”越应扬唇角半抿,略带笑意道:“我知。”这个妖王不大正经。怀寒终于夺过了发丝,舒服道:“神鬼盟誓的流程都是铁打的,谁敢出差错,便是下了冥界,也再没有好命活了。就算被鬼客的话吓到,也不至于一声乐曲都没有,他们被人做了失音的手脚。若从这查下去……”怀寒捉到一丝灵感,又晃了晃头脑。越应扬给他稳住,问:“怎么?”“不知是不是我想太多。”怀寒嘶了一声,顾忌隔墙的两位神仙,愣是没再出口。越应扬耳朵微动,听到了轻细落帘声。等了片刻,握住怀寒的手:“好了,去吧。”怀寒正巧和药神尘已的化身面面而过,还算恭敬地弯了个腰。跟个小花低头似的。尘已不言,也未动,脸色古怪,半笑不笑的,便离去了。怀寒带着疑惑,又坐到却世帘前:“天帝,你还好吗?”有淡淡药香飘动,怀寒嗅了嗅,竟分辨不出其所掺杂的药引。却世声音稳了许多:“倒是让你们见笑了。”啊?难道刚才的打趣真的被偷听到了?怀寒佯装正直:“我可没笑,这是担心您的身体。如何受的伤?怎么一回事?是何人所伤?”噼里啪啦乱问一通,全天宫怕是也没几个仙敢。过去怀寒面对天帝还是个小怂花,如今,却大不同了。他紧拽着越应扬的手,预备着若是天帝还拖着伤体起来打他,他便丢了妖王过去,赶紧躲起来!隐隐能见,帘内的天帝还真的抬了抬手。怀寒不禁后退半步,越应扬眉梢扬起,站得靠前了些。却世重叹口气:“此事,无需你追究。”越应扬瞥了一眼怀寒,淡淡应道:“我们这就离开。”怀寒还没懂这俩人打什么哑谜呢,抑或是不谋而合了,就被晕乎乎揽着走。却见药神身影由远及近,又回来了,立在门口,目视前方,却似乎越过了怀寒,直向远望。怀寒也站定,微翘嘴角,想多蹭一出好戏。药神走近,两指互夹举起:“凶器。”分明空空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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