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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面宿傩从来不是什么她能顺毛的野猫,而是强到可以不去在乎任何东西的猛兽。
带她来的是他,独自不爽的还是他,真要那么讨厌,一早回去,放里梅出来也比现在强,至少她不会这样糟心!
夜晚的集会比白天更加热闹,银辉的月色被随处可见的灯火遮挡,却在这一刻跃于少女湛蓝色的眸中,像极了跃动的火光。
偏生眼尾已经因为突如其来的愤怒染上了勾人的薄红。
喧闹的嘈杂声在这一刻消退,无人敢靠近,也无人敢发声,只有远处的悠悠和歌婉转飘扬,徐徐而至。
两面宿傩背对月亮,挂满的灯光都似乎暗淡下来,他居高临下凝视着她,轻易便将少女笼罩在高大的阴影下,高大健硕的身形流泻出的极强的压迫与威慑,宛如暗夜中突然睁开眼睛,盯紧猎物准备厮杀之前的蛮荒凶兽。
看来,确实是我对你太过纵容了。
往日他确实会纵容千森的任性,对一些她的小脾气也有逗弄的兴致,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居然会格外生气。
他眼底烦躁渐起,戾色沉浮,睨着对他怒目而视的少女,上手掐住她的下颌,力道大到几乎能掐碎她的下颌骨。
两面宿傩语气低沉危险至极。
别忘了,你是我的东西,我对你做什么,不需要经过你的允许。
就诚如他可以随便冷着脸敷衍她,嘲讽她,毫不在意的杀掉她,从不在乎她感受的对她索取,随心所欲的想对她好就好点,烦了就随意的伤害她。
他一直对她有所怀疑,现在也不例外。
只是两面宿傩想着把她圈在身边,总有把她嘴撬开的一天。
终于知道今天的违和感在哪了。
两面宿傩从不把她当成独立的人来看,这点她一直都知道,只是现在重现挑开,对她而言毫不意外是个刺激。
两面宿傩不曾直视她,正视她,直到现在,她只是属于他的所有物,所以她的一切想法都不重要!
眼瞧成海千森眼底不甘之色愈发浓烈,两面宿傩眉心一皱,语气愈发凛冽,带上了杀意。
你是哪里不满意。
在他看来,他已经很有耐心的在对成海千森好了,试着考虑她的心情了,她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
她被两面宿傩理所当然高高在上的口吻刺激到,瞬间提高音量,眸中怒气更甚,毫不畏惧的盯着他吼道:我哪里都不满意!
两面宿傩讥笑,低沉的嗓音愈发不悦,说说哪里不满意。
今天这件事着实叫她看明白了,亏她前面以为这样高的好感度,两面宿傩在心里对她多少已经有点不同了。
正如他手里捏着的这条她起初完全没考虑过的发带,两面宿傩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对她想要的东西,她的个人意愿浑然不在意,她没在他那里得到过一丝的正视与尊重。
因为是所有物,所以她怎样想的都无所谓。
就如那对琉璃石耳坠,再到今天的发带,随意替她挑选好,无视她的意愿,逼迫她接受。哪怕她反抗不满,在他眼里挺多就是奶猫抓人,毫无意义,引人发笑。
成海千森知道自己也不算什么好人,为了能早点回去,她骗两面宿傩,想着和天元秘会。但她的那点心思,在两面宿傩面前不值一提,他聪明敏锐到可怕,他可以看透一切,对待她的态度也完全由心情而定。
但她就是觉得委屈,凭什么她要经历这些事情!在三次元好好的生活被打断,在这里被轻易践踏一切身为人类的尊严,像案板上的鱼一样任其宰割。
一想到这里,她心里的怒火几乎要烧至全身,而眼眸中漫上的是委屈,成海千森再也无法压制自己的情绪,泪水如同决堤一样不受控制的从湛蓝色的眼睛里大颗滚落。
她不想再忍了,往日最爱在他身边笑意盈盈撒娇的少女在刻哭得撕心裂肺。
明明她都已经很努力,很乐观了,也愿意试着去相信两面宿傩是有一点真心在的,但现在全都像是泡沫一样被打破了。
她和刚来那会儿没什么差别。
从来到这个游戏世界起,她反反复复经历的一切,不安、失落和惧怕的种种情绪就在不断堆积,每次都在她以为事情要变好的时候,再给予她一击重击。
今天的这条红蓝发带,就如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她彻底认识到了自己的可笑和无能,引爆了她所有的情绪。
两面宿傩掐住她下颌的力道稍微松了一点,他垂眼看着哭到肩膀不停颤抖的少女,晶莹的泪珠沾在纤长卷翘的长睫,随着少女垂眸的动作潸然而下。
她哭得异常伤心,往日少女哭泣,梨花带雨最是我见犹怜,她惯会用这样的小手段。
两面宿傩向来没有怜惜的感情。
但少女的每次恰到好处的撒娇,每次楚楚可怜的哭泣,都会取悦到两面宿傩,他非常吃千森这一套。
两面宿傩沉下脸,眼底情绪莫名烦躁,哭什么。
成海千森哭到不行,根本不想理会他,只自己哭得伤心。
两面宿傩猩红色的眼神冷得像冰,他面无表情,粗糙的指腹慢慢悠悠划过少女的眉骨和哭红的眼眶,在眼尾摩挲过,留下和她唇釉颜色相同的嫣红色,最后威胁似得在她耳后停下,用手掌托住她的脸。
不许哭。两面宿傩脸色阴沉,失去了耐心,别把我的耐心耗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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