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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什么?左监一顿,看向冠军侯,可一对上霍去病的目光又低了下去,恭敬解释。
“公输兴这些时日一直在为陛下办事,已有数日不归家,现在只怕还不知柏山已经入狱。公输家的小郎君们都做不得主。”
刘据点头,好吧,是他冤枉公输兴了。他反省。
事情了解完毕,马车也入了长陵邑。刘据直奔陵邑府衙,长陵县令义纵已在府衙门口等候,亲自迎了人往府里去。
与此事有关的人员也都被传唤过来,于外堂待命。
堂中,祁元娘目光盯着门口,眉宇微微蹙起,心绪复杂难言。
昨日被抓回来,她本以为计划失败,正琢磨别的法子,想着能否另辟蹊径,甚至做好最坏的打算,谁知没多久就传来消息,说大殿下已知此事,明日会过来问询。
这本是她的目的,可如今达成却莫名有些忐忑,既期待又微微有一两分不安。
祁大郎瞄她一眼,语气冰冷:“现在你如愿了?你就没想过大殿下若要保柏山怎么办?若让杀害阿父的凶手借助权势成功逃脱,你就是祁家的罪人。”
祁元娘一顿,脸色瞬间大变。
而此时,刘据已经在众人的引领下进门,全然没有她思考反悔的余地。
祁元娘深吸一口气,平复情绪,让自己镇定下来,上前几步,与兄长一起跪下行礼。
离得近了才看清刘据与霍去病的面容。是昨天遇到且差点被他们马匹撞上的那两位。
祁元娘愣住,恍惚明白了为什么大殿下会突然得知此事。原以为是公输家的手笔,不料竟还是她。
刘据抬手叫起,兄妹俩依次起身,让出道来,方便刘据先行。
刘据迈步进入内堂,霍去病紧随,其后跟着左监与义纵。而祁大郎与祁元娘自然是留在外堂,没有传唤不可入内的。
祁元娘遥望众人离去方向,默然不语。
祁大郎神色冷沉,恐被内堂听到,压低声音说:“怎么不说话,后悔了?”
祁元娘紧抿双唇,手握成拳,深吸一口气:“我不后悔。”
祁大郎蹙眉。
祁元娘转身看着他,态度坚韧:“我不后悔。如果再来一次,我还会这么做。至于阿兄的担心,大可不必。
“就如阿兄所说,柏山不过一个小小技工。大殿下与他关系不算亲密,若他是无辜的,还他清白也算肃正律法,平反冤案。
“若他并不无辜,当真是凶手,以大殿下的身份,自可撂手,实在没必要为他枉顾王法。柏山远没有这么大的分量。”
她咬了咬牙:“便是真有万一,我也不会放过他。不管是曲意逢迎,以情相诱;还是激烈动手,以命相博;我都会亲手杀了他。
“上穷碧落下黄泉,这辈子他别想好过。管他是谁的人,我咬定他,穷其一生,用尽所有手段,不死不休。
“旁人如是,柏山亦如是。只需是真凶,都如是。”
旁人如是,柏山亦如是。真凶,都如是。
简单一句话,声音不小,语调轻柔,却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祁元娘眸中泛着点点泪光,神情却十分刚毅,语气中满是决绝。
这样的姿态是祁大郎从未见过的,每一个字都仿佛一把重锤击在心上,一下一下又一下,砰,砰,砰。
祁大郎脸色几度变幻,心念搅动着,不知想着什么,神情难辨。
而跟在身边的银柳更是怔愣。
不管他是谁的人……上穷碧落下黄泉……不死不休……
她低着头,双手微微蜷曲。杀父之仇尚且如此,更何况她的灭门屠村之恨呢?
银柳下意识抬头看向前方的刘据又迅速低下来,心中思量万千,眸底光亮忽明忽暗。
再等等,再看看,不能急。太子身份虽贵,可那幕后之人亦是皇族。
她不但要保证接手状告的人有这个权势与能力,还必须保证其不会包庇、值得信任。
证据只有一份,机会也只有一次。她不怕死,可她是那场惨案里唯一的活口。如果她死了,再不会有人知道这个秘密。
真相掩埋,那些死去的亡灵将永远得不到慰藉,他们在九泉之下恐怕都无法安息。
第21章
内堂。
义纵已将此次案件的卷宗与众人供词摆在刘据案前,一一解释。
“根据案发后在场之人的供词,当时祁郎君仰躺在地上,后脑被一件青铜貔貅摆件的尾巴刺入。柏山跪在他旁边,双手染血。
“臣携同衙役勘验过现场,屋内凌乱,有明显争执且动手痕迹,貔貅的尾巴形状也与死者脑后的伤口吻合。仵作仔细检查过尸体,发现尸身唯有这一处伤口,并证实这就是致命伤。”
说着他递上一方摆件给刘据过目。
貔貅形状,尾巴细长,虽比不得利刃,可如果用力刺入,或是猛力撞上去,刺破人体是完全不曾问题的。绝对能令人致命。
说它是凶器,刘据并不意外,但有一点,刘据凭借观看探案剧以及听左监讲说探案故事的经验觉得很有问题:“也就是说当时并没有人亲眼看到柏山杀害祁郎君?”
“没有。”义纵知道刘据为何这么问,继续道,“可彼时屋中唯有柏山与祁郎君二人。”
刘据迷茫:“怎么确定屋中必然不会有第三者?”
义纵躬身回答:“出事地点在祁郎君家中书房。书房没有密室暗道,唯有门窗可出入。门窗外面是小院,小院正对前方回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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