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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江缨最初也是这样想的,但今日来赵家,就注意到赵府中形形色色的事,觉得和赵家和江家没有什么区别。
比如,赵纲的两位夫人,一个是嫡夫人,出身高门贵女,另一个是出身乡野的庶夫人赵母,身份差距太大,加上嫡夫人的孩子生了重病,庶夫人的孩子又高中探花郎。
赵家后宅少不了明争暗斗。
所以江夫人才说,嫁入赵家务必谨小慎微,她说不假。
前方一辆马车驶来,百姓见状纷纷左右屏退,让出一条道路。
这辆马车比赵家的马车还要奢华高大,马儿健壮,毛色乌黑发亮,江缨注意到了车厢上用金边勾勒出的图案,那似乎是世家的族徽。
晨风拂过马车的窗帘,车中人刚巧侧目,他同样看到了她,那双眉眼逐渐放缓,敛了凌厉,多了温润。
几步之遥,寥寥一面。
江缨是见过他的,在宫宴上,贺重锦出口替她解过围,这次见面已经是第二次,不知为什么,心里竟产生了一种说不清的微妙感觉。
这种感觉迫使江缨没有继续往前走,站在那里意味不明地看着他。
贺重锦的视线同样没有从江缨的身上离开。
江缨是后来无意间听到赵大人和赵恒之的谈话,才更加了解贺重锦的,
太后姓贺,贺重锦是太后的亲侄子,深受太后重用,入朝不过短短几年,就成了位高权重的的权臣。
前段时日,太后娘娘命贺重锦严查贪墨一案,不出三天,涉及贪墨的朝臣名单便到了太后娘娘的手里,那些朝臣被革的被革,被贬的被贬。
还有一些嘴硬不肯开口的,毫无疑问被关进牢狱,由贺重锦亲自审问。
据说,贺重锦拿到口供之后,那些贪墨的官员被酷刑折磨的不成人样,他雷厉风行,权势又大,触动各方利益,不知道有多少人背地里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
江缨收回视线,她与贺重锦本就不熟络,没必要再有更多的交集。
而且,吃饭要紧。
“江娘子。”
清冽的声音叫住了他,只见贺府的马车停了下来,男人一身圆领紫袍,头戴官帽,贵气尽显。
这个人实在是好看,难怪入汝南王的郡主要嫁给他,江缨不由得在心里想,这样的一张面孔,得用多好的画技才能画出来。
江缨朝贺重锦行了女子的见面礼:“见过贺大人。”
被权臣的身份无形震慑着,江缨不敢说太多的话,且不论是她,朝臣家眷都不敢和他有过多的交流。
“......”江缨愣了一下,“贺大人?”
她认得贺重锦,这个人曾经在宫宴上帮过她一次。
谁料,贺重锦竟是难得淡笑,道:“江娘子,我们不是一面之缘了。”
江缨愣了一下,应道:“的确,宫宴上的事,还没谢过贺大人。”
贺重锦心神微动,他似乎这才恍然,为什么自己要和江缨说这么多的话?寻常的人他一贯爱答不理,更不擅交际。
“江娘子,你见瘦了。”
“啊?”江缨道,“贺大人说的可是我?”
“嗯。”贺重锦点了点头。
如今怀孕,江缨吃不下也睡不着,不瘦才怪呢,但她自然不能同贺重锦说实话:“可能是我日夜练琴,吃的少。”
话音刚落,肚子就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这样的场合难免尴尬。
江缨刚要借口离开,贺重锦缓缓开口:“我听闻,江小姐和赵家定亲,宴上会有很多吃食才对,为什么没吃东西?”
“不喜欢吃。”她实在太不会撒谎了。
“......”
贺重锦眉宇凝了凝,他知道她在撒谎,江缨心知肚明,自己随口扯得谎,贺重锦这样的权臣,断然不会信的。
希望他不会猜到自己有孕的事,传出去就遭了。
他注视着江缨,发现她脸色有些差,兴许是饿的,便命文钊道:“去买糕点过来,各种样式都买一些回来。”
文钊领命:“是,大人。”
马车上,江缨正吃着贺重锦托人买的糕点,她起初是有些收敛的,最后越吃越香,甚至还出奇的不挑嘴。
她一边吃一边观察着这奢华马车的内部。
不愧是贺府的马车,垫子软软的,棚顶是金丝木做的,车厢中充斥着淡淡的松香。
外面的文钊看似在和车夫驾驶马车,实则正留意着车中的动静,心想自家大人回和江家娘子说什么。
江缨道:“贺大人,你是去赵府赴宴的?”
“是啊,朝中最近诸事繁多,下朝之后便来了,幸好没有耽搁。”贺重锦笑了笑,“没想到在路上遇见了江娘子。”
说着,贺重锦给江缨倒了一杯水,温声道:“糕点吃得太多了,喝点水,会噎到。”
“多谢贺大人了。”江缨道了谢,接过杯子喝了下去,忽然面色一变,“贺大人,这是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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