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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当初乖乖被我打败的话,你的那个女儿也不会死。”跳上船头的男人以一副既轻蔑又傲慢的语气这样说着:“不过现在也不晚。”
他的所有底气都来自于阿莱克斯目前的虚弱,有念和没有念的差别太过巨大,就算是再强大的念能力者,当没有能量的时候,能利用的也只剩下自己比普通人强健的身体。
昨天之前他甚至还在像一只下水道的老鼠一样仓惶逃窜,今天已经能在追踪者面前耀武扬威,这比将那卷录像寄给面前的男人,然后在大脑中想象男人的崩溃和懊悔更让他满足且兴奋。
大脑中想象着自己接下来将要杀死阿莱克斯的画面,面目狰狞的男人忍不住要将幻想付诸实践。于是他站在船头屈膝,为接下来的跳跃蓄力。
阿莱克斯被概念操控不断压榨过的身体几乎要站不稳,眼前杀死伊芙的凶手喋喋不休的话语正无限和那卷录像中的声音重合,他的愤怒被堆积。
与他的怒火一起堆积的,还有他体内正不断充盈的念。
没有人会将自己的念能力毫无保留地告诉另外的人,哪怕另外的人在一定程度上值得信任。
阿莱克斯告诉库洛洛的部分都是真实的,只不过他保留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甚至这部分他以为自己这辈子都用不上。
当他放弃那些已经可以被他操控的人的操控权后,种在那些人体内的念会立刻回归阿莱克斯的身体。
来这里的一路上,为了更快恢复念量以供他持续折叠空间,他已经放弃了巴托奇亚共和国上万人的控制权,那片土地上,除了船上的三百多人之外,已经没人受他操控。
而现在,他将要放弃优路比安大陆上那些曾经被他播种过念的更多人。
走出流星街这些年的全部积累,操控足够多的人所产生的安全感和掌控感,他在今天一并放弃。
面目狰狞的男人从不远处的船上跳起来的瞬间,当他身体悬空在两艘船中间那片海上时,透明的波纹再次荡漾开来,不可观测的空间波动划过半空中的男人,他被薄弱的坚所包裹的身体霎时间悬在了海上。
当发现自己悬在半空无法动弹时,他脸上的恶劣终于被惊恐取代。
阿莱克斯抬手抹去自己睫毛上滴下的汗液,看着半空中仿佛被扼住咽喉的凶手,再次问道:“说够了吗?”
“你的虚弱都是伪装的?”男人目眦欲裂,被欺骗的恼怒和即将遭遇报复的恐惧完全展现在他的脸上。
但他的声音总是能将阿莱克斯的记忆带回那卷录像,于是挥手间,阿莱克斯抽空了男人身边的空间。
突如其来的真空并没有让男人爆体而亡,他身上依然覆盖着自己的念,他的念所形成的坚保护着他的身体不被破坏。但窒息开始让他绝望,他大声呼喊着求饶,企图在杀死阿莱克斯的女儿后,让阿莱克斯饶过自己一条命。
但他的声音全被截断在那片空间里,连他自己都听不到。
阿莱克斯该像自己刚才所想的那样,为面前那个该死的男人施加万倍的重力,但在此之前,那个人该感受和伊芙同等的痛苦和绝望。
男人身上的坚一点一点在真空环境中被消磨着,他的念逐渐无法覆盖全身。
他的皮肤,内脏、身体也开始随着念的消耗而崩裂,而他身体里漏出来的血液也化作一滴一滴的血珠填充着他身体周围无重力的空间。
一滴猩红的鲜血漂进他的眼睛,将他原本就恐惧的神情染上绝望的色彩。
到这里够了吗?
阿莱克斯抬起手。他掌控过无数人的生命,就像他身后的船上正沉睡的三百多人一样,但他从没凭借自己的喜恶杀死过谁。
就连这个念能力,在他觉醒念后十几年的人生里,也只用过寥寥几次。
对生命的敬畏好像天生存在于他的血脉中,那一点若有若无的,对于这个世界来说略显可笑的坚持总在他恶意弥漫时阻止他。
阿莱克斯抬着手,呼吸逐渐随着心跳愈发急促。
-
不远处的飞船上,幻影旅团的几人沉默地看着那片扭曲的空间。
窝金的拳头砸在飞艇边缘,他粗壮的手臂上青筋紧绷,好在他还能注意到克制自己别砸烂了这艘飞艇。
“为什么生气?”信长没有看向窝金的方向,而这个问题也不止是问窝金一个人。
玛奇和派克诺妲皱起了眉,但她们依然看着阿莱克斯的方向。
看到阿莱克斯没有手下留情他们原本该高兴的,但事到如今,库洛洛发现自己并不那么期待看到接下来的画面:“富兰克林。”
库洛洛只是随意叫了一声富兰克林的名字,但旁边身材高大,耳垂下坠到胸前的男人似乎等了很久。
早就将苍白的手搭在飞艇边缘的男人以和自己形象完全不符的沉稳声音回答:“明白。”
与此同时,他右手五根手指全部从第一个指节处断开,露出了里面空洞洞的枪口,枪口对准着他们斜下方那片扭曲空间里被鲜血染红的人影。
飞坦和侠客捂着耳朵往旁边站了一步。
下一秒,五个枪口处火星四溅,接连不断的爆响从这里发出。
在阿莱克斯没有来得及动手之前,那个卑鄙的男人已经被乱弹扫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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