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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情道的事不要多管,”千嶂夕皱着眉,“了解太多杂事对你有弊无益。”
岑无月很是纯良地把锅甩给无法无天的某人:“都是谢还给我说的。”
千嶂夕深吸一口气。
很明显打不过但是又很气的表情。
倒是白令先打了个圆场,柔和气氛:“几次看到道友,似乎都和谢还走在一起。”
“我们俩很像,”岑无月举例道,“都出自小门派,都叩开过天门。”
白令先显然是那种永远不会让话掉在地上的人,他笑道:“这倒确实,谢还的门派短暂兴盛过一阵,如今也已凋零了。”
因为谢还太过出名,许多人趋之若鹜地去拜他的门派,拜完便纷纷发现他的强大和他的门派毫无关系。
这样大起大落一番,这个门派很快没落下去。
提到此事,千嶂夕也插了一句:“前段时间院中弟子经过,听说已经沦落到算上谢还也只有三人的地步。”
她说完,似乎想起什么,停顿一瞬,看向岑无月。
岑无月眨眨眼,恍然竖起大拇指:“我师门也是还有三个人!”
千嶂夕:“……”
又是圆滑的白令先接话:“难怪你们二人在一起总有话说,这大概便是惺惺相惜吧。”
“他知道的事情很多嘛,又喜欢讲话,”岑无月兴致盎然,“连入魔的有情道修士该如何处置,也是他告诉我的。”
千嶂夕扶了一下额头:“他都不知道什么该讲什么不该讲吗?”
岑无月立刻按住自己的嘴:“那我假装不知道。”
“各处势力的处理办法其实都有所不同,并不喊着特意宣扬,”白令先笑着解释道,“他恐怕是直接告诉了你六合书院的办法吧。”
岑无月懂了。
这大小算个六合书院的内部条例,谢还随便秃噜出来了。
“……”千嶂夕道,“你眼睛为什么不敢看我?什么事瞒着我。”
岑无月双手捂嘴,满脸“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无辜表情。
“行了,你知道就知道,又不是什么大事。”千嶂夕无语地说,“也并非书院的机密,你若问我,我兴许也会告诉你。”
岑无月长舒一口气,试探性地分开指缝,小声:“那我在后来又看见过她,这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事’哦?”
闻言,千嶂夕皱了皱眉,小声嘀咕了句“偷懒”,但没再多说什么。
白令先很快告辞,千嶂夕也去处理书院杂务,岑无月接着到处闲逛。
逛着逛着,说有事离开的白令先又找了回来,目标明确,就是岑无月。
“——我确实再见过她,”岑无月道,“不过不知道那是什么街,只记得怎么走。”
白令先彬彬有礼:“可否告知路线?”
岑无月非常爽快,给他指了个方向:“往这边走,看见一家酸辣汤之后右转,在冰浆店前面的路口左转,看见酒糟丸子之后再过三个路口……”
白令先:“……”
看他一脸茫然,岑无月也停了下来,好笑地问他:“你都听不懂我说的这些店是什么,对吧。”
白令先苦笑作揖:“让道友见笑了。”
“没关系,谢还老和我一起吃东西,但他还是认不全。”岑无月接过摊主递来的马蹄糕,大方道,“走吧,我带你去。”
白令先随行在旁,笑问:“不问问我为什么要去见她吗?”
“是你从前认识的人?”岑无月问。
“或许真是如此。”白令先坦率承认,“我那日并未来得及赶到魔修所在之处,但疑心是我旧识,想去亲眼确认。”
这人说话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表情又格外诚恳,确实不好分辨。
在这方面,比那些无情道修士强得多。
无情道修士可能因为执着于各色各样的“无情”,在说谎一道上也是各有各的不擅长。
修士赶路,可快可慢,但这次是慢。
因为岑无月想在路上把酸辣汤、冰浆、酒糟丸子都再买一份。
白令先倒也不介意,甚至还试图帮忙付钱,但他身上只有大把灵魄而无铜板,小本生意的摊贩根本找不出,个个紧张地对他满脸赔笑。
——除了岑无月,哪个修士会来光顾这些吃喝小摊?
又不是仙凡都接待的客栈,那账房才会做两手准备。
“我观道友与那谢还都食用凡人俗食,但修为心境仍旧是当世佼佼者,”白令先若有所思地说,“或许,修道一事本就不该纠结于辟谷与进食?”
“我和他都吃——但我们两人并不足以推翻修真界多年的成规吧?”岑无月道。
白令先笑了一下:“这几千年间的成规大多是太上无相真君所建,但几千年前并不是如此。若以此类推,谁知道下一次改天换日是什么时候?又会是什么人?说不定就是道友或者谢还呢?”
岑无月乐了:“我啊?”
白令先笑道:“或许,也只是现在还寂寂无闻的某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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