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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春风吹过,窗外桃花被打的垂下了头,收敛了盛放的花瓣。
嫁给将军?那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自小的经历让她对王公贵族是有畏惧的,她打算好,尽快治好赫将军,赚足了银钱,便会从将军府离开。
二人身份有云泥之别,她怎敢肖想那么多。
“将军说笑了,眼下奴家便很知足,至于旁人的眼光,奴家不在乎,只要银钱赚够,姐姐能陪在身边,就已经是难得的奢望了。”乔菀拘了一礼。
“如此甚好。”见她知足,赫连时也不再多问,不麻烦的女人,他日后愿意多给些月银和赏赐。
“将军,奴家还有一事相求。”乔菀眼底藏了光。
赫连时抿抿唇:“但说无妨。”
“待到将军的病治好,能否替奴家寻一个人?”屋外新燕喳喳地响,记忆里那男子的箫声恍若还在她耳畔。
手中的兵书似乎有千斤重,沉的赫连时看不下去:“是谁?”
“先前在军营里和奴家和琴吹箫的男子。”乔菀看向赫连时,那双眼里好似盛满了漫天星辰。
兵书上的字要被赫连时盯出一个窟窿,按照原来的打算,他并不想答应她。
“将军是不愿答应奴家么?”见赫连时犹豫,乔菀以为是自己要求太多了,惹恼了他,声音渐渐低下去“那便算了吧。”
“嗯。除了这个,别的都可以。”赫连时冷冷开口,扫了一眼兵书,慢条斯理翻了下一页。
“好,奴家知道了。”果然除了夜里要她弹琴时,他会哄着她,对她温声软语,白日里又是那个冷面将军。
望着屋外那道渐行渐远的身影,赫连时久久难收回视线。
日光西斜,窗外的桃树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空气开始沾上了夜的凉。
赫连时合上兵书,活动了右手筋骨,发觉这次好的速度比从前要快了许多。想起乔菀下午给他喝的药,还有她如葱根的指尖喂来的糖,药似乎没有那么苦,糖也格外甜。
经过后厨,他叫住膳夫:“这次的冰糖不错,以后可以多买些。”
膳夫愣在原地,他记得这冰糖还是从前的呀:“将军,府内提供的冰糖并没有换店家。”
“就,中午乔姑娘拿的那种?”赫连时微愣。
“对,乔姑娘就是在这拿的,而且我看中午乔姑娘在这里熬了许久的药,也不知是不是生病了,我看她边熬汤,边被烟呛的咳嗽,手都被烫红了。”
“熬了多久?”赫连时眸子落在角落的药渣上,黑乎乎的一团,扰得他心烦。
“两个时辰吧,乔姑娘真是有耐心,要是我,腿都蹲麻了。”膳夫说道。
赫连时朝着那团黑色的药渣走去,轻轻捻了一点闻了闻,就是他中午喝的药,药渣从底部到最上面的尖尖,越来越细腻,不知她滤了多少遍渣子才把药端给他喝。。
她如此用心,他却不能满足她见一见那吹箫男子的愿望,原是他的错。
入夜,赫连时从抽屉里拿出那支箫,手指摩挲着上面的纹路。他慢慢想着,自己对乔菀已经超过了对一般人的感情。
白日里那句可以娶她,或许真的掺和了些许真心,不完全是利益的交换。可他真的是爱她么,还是仅仅就是依赖她给的温暖和琴声?
没有人教会他什么是男女间正常的感情,连互为相爱的父母都尚且互相红了眼,更何况他这朦胧的感情。
“啪!”抽屉被狠狠推回进去,连带着那日日拿出来擦拭的发亮的箫也被推进去了。
夜深,赫连时屋内。
乔菀腹中一阵巨疼,冷汗津津,烛光扰动下,眼前的琴弦越发模糊起来。
她月事向来不准,这一次居然提前了好些日子,她来不及做准备,只觉得一股热流淌出。快到结束的时辰了,她想再撑一撑。
“铮!”琴弦被重重挑起又放下,腹中一阵剧烈的抽搐传来,痉挛的她直不起腰,泪珠一滴滴落在琴上,晕开一小片湿润。
这一次,格外的疼和难受。
扶着墙,手发颤着剪断了蜡烛芯子,铺天盖地的黑蒙头坠下来,是夜太黑还是昏厥,乔菀分不清,只觉得身体一空。
“哐当——”
黑暗中,赫连时猛然惊起,沉着一张脸,把乔菀抱起来放在了自己床上。手上沾了黏黏的血渍,他眸色一沉,怀里的女子身体凉的要命。
白子期提了药箱,小心翼翼地为乔菀把脉。
“她如何了?”赫连时皱着眉头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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