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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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而脑袋聪明的他则负责教朱魄识字，看故事书，学习数理化……他们总有一天，也要带着知识走出乡村，完成自己的梦想。看着小小的电视机，甄蔡的梦想在心中暗暗萌芽，他要成为能拍电视剧的人。

直到小学六年级结束，他们都一直形影不离，直到一个雨天。

甄蔡记得，在七月中旬的一个中午，天气闷热，云团紧凑，坐在矮凳上，身后的钟滴答滴答地走着，直到时针指向12时，一场瓢泼大雨哗啦啦地下起来，雨雾弥漫，眼前什么也看不见了。

“小菜鸡，我要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雨雾中出现一个又大又黑的影子，但甄蔡眼睛像是被糊住一般什么也看不清，只是脑海里隐隐传过这句话。

雨一直淅淅沥沥地下到下午两点才停下，甄蔡揉了揉眼睛，等待雨汽散开，天边出现一道彩虹。

“蔡娃子，你快看院子！”爷爷抱着木桶跑过来，招呼呆呆地看着窗子的甄蔡去外边。

讲真的，这可能是甄蔡这辈子到目前为止最震撼的场景……湿溜溜的青石板院子里到处都是冲上来的草鱼小虾螃蟹，青色的水草里甚至还缠着一只慢吞吞的乌龟。由于雨水四散，这些鱼虾蟹都只能傻愣愣地在地上扑腾，无助地等待老人把他们全都装进木桶里。

那一个月，甄蔡每天都能喝鱼汤，以至于他现在闻到鱼味儿就不太舒服，但也是从那天起，朱大哥在他的生活里永远地消失了。

“蔡娃，还记得那天的雨下得好大，估计是有妖怪要成仙咯。”蔡爷爷喝点小酒，脸颊红通通的，“这些妖怪们修炼够了，就会现出原形离开，为了不让人发现，就会在中午十二点降下大雨，他们随着河水，就要去海里……”

“我们这里是内陆，哪里来的海哟。”甄蔡不信，他爷爷总是喜欢讲故事。

“那是神仙的海，和普通的海不一样……”

坚信科学唯物主义的甄蔡摇摇头，只不过从那天起，他再也没见过自己的好朋友，后来去镇里读高中，再去帝都读大学……小山村的一切，都变成落了灰的记忆了。

甄蔡双手抓住了被子，只觉得一阵凉风袭来，他手臂上寒毛立起，周围一片黑暗，那段男声停止后又只剩下一片寂静。

被子大法被子大法，被子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妖魔鬼怪都进不来……甄蔡颤抖着嘴唇碎碎念，同时把自己缩进了被子里，最近压力太大，他都产生幻觉了。

“嘿；-）小菜鸡，怎么还装睡呀？不认识你的大哥了？”

声音再次想起，甄蔡惊叫一声掀开被子，刚刚好像有什么巨物压在他身上，摸一摸，是热的。他右手摸索着打开床头灯，面前是一个面容清俊的成年男子，但五官还是他记忆中熟悉的样子。

三更半夜的，甄蔡缩到床头，战战兢兢道，“朱，朱大哥，你，你是人是鬼呀？我们无冤无仇的……”

“我就是想你了，要不你来地下陪陪我？”

朱魄悠悠地说，顺便在甄蔡耳旁吹了一阵凉风，这小子，个子变大了，胆子却还是那么小。

“不逗你了，我这次来找你，是有事要拜托你。”

“在地下没钱用了还是想家人了，你有什么未完成的遗愿就告诉我吧。”甄蔡从恐惧中恢复过来，第一件事居然是大胆地上前到处摸摸，说实话，他长这么大，鬼片看了不少，可真鬼却一点没见过。看来，一点也不可怕。

“你别乱动。”朱魄抵住甄蔡的脑门，遗憾地看了看对方由于压力而稀疏的头发，“我有个孩子要托付你照顾一下……”

朱大哥不是都消失，或者说是死了这么多年吗？哪来的孩子啊？

甄蔡疑惑地眯着眼思考，突然冒出一句，“鬼婴啊？”

“你给我把嘴闭上。”朱魄黑着脸把瘦弱的昔日好伙伴从床上拎了下来，对着对方害怕消退而满是求知和骸

“你给我把嘴闭上。”朱魄黑着脸把瘦弱的昔日好伙伴从床上拎了下来，对着对方害怕消退而满是求知和好奇的脸庞象征性地咳了咳，然后才解释道：“他叫阳阳，是我家里的小辈，最近要来你们这边，你好好照看一下。”

“没问题。”甄蔡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虽然看朱大哥的一副不想说的样子，但只要知道是人不是鬼，他就安心多了，再说他这几十年也不是白混，照顾一个小孩还是绰绰有余，“所以，我需要去哪里接他？”

凭借这些年拍戏的经验，他的想象力已经能够把故事给完整地圆起来：在贫穷的小山村，朱大哥老婆也跑了，于是只能带着一个小孩生活，但不幸发生了意外！只留下小孩孤身一人。朱大哥不放心呐，所以即使化身鬼魂，连孟婆汤还来不及喝，就过来请求朋友把小孩托付给他……

多么凄惨，多么富有奇幻色彩的故事。

朱魄不知道甄蔡又在乱想什么，但总好过自己编个故事来解释，“不需要你接，你们会遇上的。”

“可、可是大哥，我现在在帝都，老家在蜀都，他一个小孩怎么过来……”

一阵迷幻的雾气升起，甄蔡想继续问，却发觉眼皮上像是被粘了胶水一般，不自觉地合拢，然后沉沉地闭上了。

五天后的清晨，公鸡还没开叫，神仙宫里却先传出了一阵强烈的哭嚎声，把刚仰起脖子张开嘴的公鸡吓回了笼子里。循声看去，原来是在阳阳的洞府，从瓦亮瓦亮的窗户中，能看到一个绵软的小娃娃正拖着一个比他大了一倍的包袱，往里面装衣服、毛巾、还有小零食……而刚开始兴致勃勃给阳阳收拾行囊的大男人朱魄，在看到阳阳把他的画像给塞到包袱后彻底绷不住了，半跪下来哭着把阳阳抱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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