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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闷闷“嗯”一声,紧紧抱着吴岳,像抱着一个大大的宝贝,片刻都不愿松手。
***
又一年的年初,两人终于住进新家。正是大年三十,两人从搬家到收拾家里忙碌了一整天。到了晚上也赶不及做什么年夜饭了,便把提早买好的火锅底料和菜准备好,就用电暖锅煮火锅吃。
家里灯火通明,窗明几净,客厅里电视放着春晚,外面城市灯火连缀,时而有烟花在夜空中砰然绽放。小区楼下还有不少小孩在放鞭炮,劈里啪啦的,十分热闹。
初冬穿着居家的纯棉睡衣,袖子挽到胳膊,和吴岳坐一块吃火锅。吴岳比他怕热得多,忙了一天搬上搬下,清扫屋子,这会儿背上的汗还没干,就穿着短袖大裤衩,踩双凉拖,稀里呼噜吃得正香。
初冬给吴岳夹牛肉卷,又给他倒饮料,“哥哥辛苦啦。”
吴岳吃得脸颊鼓起,冲初冬一笑,揪揪他的脸。
家里一应都是按照初冬的想法设计。吴岳自觉毫无审美细胞,品味一般,便把家里的装饰和设计全部交给初冬,初冬想买什么、想装哪里,他就照着去买去做。整个家的风格偏简洁和清新,客厅和走廊的墙上挂着初冬从自己学校艺术学院的学生手里买来的画;沙发靠垫也是两人在初冬的大学有一次办手工交易市场活动时淘来的,还有拖鞋、窗帘、收纳柜这类。初冬为了在软装上省钱,从大学里各个角落搜罗出不少价格比外面便宜一半的东西,如此淘淘拣拣、东拼西凑一番,竟也把家里布置得有模有样,生动有趣起来。
外头又是一阵烟花绽放,初冬望着窗外,脚丫勾勾吴岳的腿,“哥,我们吃完饭出去看烟花好不好?”
“好,想去哪看?”
初冬想了想,“去河边吧,说不定还可以看到香港那边的烟花呢。”
于是两人吃完热腾腾的火锅,一起把桌子收拾干净,换上衣服出门。晚上室外还是有些冷,初冬套上件白色外套,吴岳也穿了件夹克,开上他那辆蓝色赛欧,载着初冬驶离了灯火通明的小区。
从罗湖到深圳河要一个小时左右的车程,车一路离开市区,上了高架。城市的灯光从高架桥边流淌而过,年三十的夜晚,马路上仍川流不息,喧嚣不止。大厦的灯光在高处遥遥闪烁,如夜空中冰冷的星光。
这座城市里还有许多人仍未归家,有的在回家的路上,有的还在漂泊。
车抵达沿河南路时已是晚上十点多。吴岳找了个地方停车,与初冬一起来到河岸边。
烟花在两人头顶绽放,嘭的一声,开出一大片花火。河流在两岸之间流淌,河对岸远远可见山丘起伏,城市如缩小的棋盘淹没在山坡里,高楼林立连绵,在夜幕下璀璨生光。
初冬站在河岸边,抬手指向对面,“哥哥你看,那边也在放烟花。”
河对岸的烟花如一滴滴细小的火花亮起,遥远得没有声音,只见绽放的风景。河水穿过大地,夜空倒映水面,如风奔流。
河边停着不少车,许多人也如他们一样,驱车来到河边,驻足仰望岸两边的烟花。吴岳牵着初冬的手,从兜里拿出一个红包,折叠起来塞进初冬的荷包里,“来,新年的第一笔压岁钱。”
初冬忍不住笑。吴岳自开始赚钱,年年过年都要给他封红包,到现在也没断过。“哥,我都多大了。”
“多大了都给。”
初冬笑得开心,夜色从他一双温柔的双眸里淌过,那双眼睛在望向他的时候,总是蕴藏着闪光的爱意。
“哥哥。”
吴岳微微弯下腰,靠近初冬,“怎么?”
风吹过他们之间。初冬扣紧吴岳的手指,抬起头轻声在他耳边问,“我们已经认识多少年了?”
吴岳算了算,答,“正好十年了。”
“好久了啊。”初冬声音如同温柔的叹息,随着淡香在风中散开。他亲密地与恋人呢喃耳语,“我们是不是也算有很多美好的回忆了呢?”
“当然。”吴岳露出笑容,专注地看着初冬,“很多,非常多。”
烟花在黑暗中绽放,像一场盛大的花开,光芒划过夜空,星碎万千。吴岳紧紧握住初冬的手,低头吻上他的唇。
“我想一辈子都和哥哥在一起。”
“好。”
“哥哥,你说话算话......”
冬夜的风冰凉,唇间的温度却炙热。两人吻得气息发烫,吴岳抬手抚摸初冬的脸,从他盈盈的眼中看见自己的身影。恍惚间若有流动的波纹从他们之间滑过,仿佛在很久很久以前,他们就这样看着对方,深深望进对方的眼睛。
吴岳与初冬轻轻抵着额头,声音低缓,“我说话算话。”
人间的喧嚣在暗夜中远去。烟花的光芒碎开,散进天空的深处。像时间的碎屑裹挟风中,奔往世界的角落,指引失散的人重逢,漂泊的人归家。
“我们永远都不会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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