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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将大亮,不好停留,整了整衣服的女子,气呼呼走了,出了宫门,嘟囔着:“瞧你能活得了几日!”
看人确定远去,舟鹤回到树下,解下山石,背上床,离早课还有一个多时辰,为了不引起班主的注意,他把摇铃藏在工具箱底,玉背贴身携带,按照记忆的路,来到行宫的马棚。
这儿有他们戏班子的马车,几辆马中,不乏母马,撸起袖子,探了探几头母马,摸到奶量,一喜。
解下腰间的水囊,勉勉强强装上一半,给辛苦的母马添了足够的草料,拍拍它,离去。
回去也不管马奶腥不腥,强行给惹祸的山石灌了下去。
“咳咳咳……”,呛醒的山石,一看冷眼冷面的同伴,笑嘻嘻认怂,啥了没问,把剩下的马奶牛饮而尽。
喝完后,转动肩膀,疑惑着:“哥儿,我怎么身上有点疼?”
“昨晚你见鬼了,自己撞的。”舟鹤不准备说黎明的事,山石一张大嘴,漏风。
“我这是安全了?”
“连喝三日,估摸着死不了。”
“这是啥?”
“马奶。”
“厉害我的哥儿,哪儿打听来的秘方?”
“秘密,不想死就少打听。”
“我……想知道,多条活路嘛!”
舟鹤轻笑,“就凭你那脑子和意志力,知道越多,不会死得越快?”
山石裂嘴嘿嘿笑,知道好友刀子嘴豆腐心,都是为他好,也就乖乖不打听了,生死攸关的事,还是掂量得清楚,自己也怕自己莽撞。
山石糙汉子一个,硬是不吭声的喝了三日腥味马奶,睡得越来越香,还能瞒过班主,逃过一顿责骂,对好友几近言听计从。
五日后,达到约定的时间,舟鹤悄悄起身,等在同一地方,坐到天色大亮,没有等到那名叫白降的女子。
对方记错时间了?
反正早起而已,舟鹤接连起了四日,也没见到人。
“传家宝……骗人的?”他觉得自己被耍了,不过好在山石成功解了盅,打听到一点线索,不算吃亏。
麒麟玉佩跟那摇铃一起,藏在工具箱的深处。
又过几日,期间两人再未出宫门,行宫里的同行们,人数减了一成,筛选没筛掉多少人,无一例外,基本都是夜间,死在了女人的床上。
人死多了,舟鹤听到的事情细节也多起来,就是不知真假。
“死都是熬不住女色,白日跟那些店铺老板娘或者女伙计,眉来眼去的人。不过也有那么几个顺利回来的。”
山石一听有活着回来的人,伸长脖子,问:“怎么成功回来的?”
“听说,我也是听说,夜里出去的人,都是因为走错路、敲错门、上错床,导致的。”
这跟舟鹤知道的吻合,他问了一句:“怎么不走错路?”
“这就得在白天,留个心眼,记下女子家的位置,还要留隐蔽的标记,不给人发现摸去,夜里城中起雾,你想呀,不留标记,可不得走错咯。”
舟鹤眉头一皱,扭头果然看见跃跃欲试的山石,真不让人省心。
好在次日,是第二轮筛选,大伙儿同头回一样,跟在班主身后,规规矩矩进入皇宫,表演一曲节目。
表演完,候在连廊另一头,等候班主拿回结果。
等候期间,舟鹤意外瞧见一排来添茶水的宫女们中,白降赫然在列。
低头蓄水的动作,标准丝滑,再看宫女们,年纪偏小,衣服比上位的女子们保守太多,其中,白降几乎算是遮了个严严实实。
脸上化着妆,舟鹤不怕被认出,等到白降挪动位置,一个个蓄满茶壶,移到他附近。
他如常坐着,视野角落扫到她因提水,袖子上滑而露出的手臂,看到多条鞭痕。
原来被罚了,他心思沉沉地继续坐着,以为同是女子的国家,会普遍好一些。
班主不收女娃,他见过被狼吃空了肚子的女婴,惨不忍睹。
不过这一切,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不料,当夜,舟鹤被她找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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