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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刚问了顾渊的秘书这才了解了一部分原委,这种事情他实在不好给建议。
早知道和那个中国妞之前发生过这么多事情,他们就不该回来,见面还不如不见。
模糊的光影在眼前晃荡,他只要一闭上眼睛,眼前就是她明媚的笑容,在阳光下肆意、无忧无虑地奔跑。
那曾经是他最大的愿望。
可现在他的愿望在和他背道而驰。
顾爸爸死后他恨她,就像沈池鱼所说,如果这件事发生在四年前的冬天,或许他当真会不在意,成为他“希望”的。
他希望她痛苦,和他一样没日没夜地发疯,在极致的情感中被活生生地撕成碎片,希望她永远怀着歉意,永远不能忘记他,他们应该共同奔赴深渊。
本来以为他走了她的生活会恢复平静,可他怎么也想不到,这四年她会是这么过来的,方留存的话一遍遍在他脑海回荡,像是慢性毒药一般啃噬他的身心。
“怎么会这样……”
事情的发生已经远超他的计划,第一次他迷茫于这些年他都在干什么,这几年好像活在梦中,浑浑噩噩。
理查德实在看不下去,咬咬舌头,还是开口说道:“顾渊你别怪我多嘴,我是不太理解你们当中的细节,但我还是要说一句,你要是当真因为恨她不能原谅她,我劝你现在就离开她,反正你们研究也差不多了,两个人不见面是最好的。”
他停了一下,小心翼翼看了眼他的反应,“你要是……要是这种感情根本就不是恨,而是你处在极度悲伤情感中牵连的她,我建议你说清楚尽可能请求人家原谅,不要再这样一意孤行,说句实话哥们,她连自杀都干了,就算是你要她抵命她也抵了。”
反正站在他的角度,就算是沈池鱼父母有错也是牵连到她,做到这种程度也差不多了。
又不是她打的那通电话。
“你的意思是我的错。”
理查德摇摇头,冷静地说道:“顾渊,你失去了父亲,你有权力恨任何你觉得有错的人,但是你不能伤害一个无辜的人。”
他起身,拿上衣服往门外走去。
“喂!你回去好好说话!”想到他的臭脾气理查德还是多一句嘱咐。j??
夜深屋内冷清,沈池鱼换了创可贴,抬头看表,已经晚上十一点半了,难道是她今天话说的太重了?
吃了药躺在床上,外面的风她不用伸手触摸就知道一定是很冷很冷的,从她这个角度往外看,恰好能看见被高楼挡了一小角的月亮。
月亮弯弯的,孤独地挂在天上,明亮的黄色却透着难以忍受的凉意。
她闭上眼睛,梦里她被一群人追着拼命地奔跑,在没有尽头的时光里,她看不见远方的朝阳。
她用了两年时间差点失去自己,又用了两年时间慢慢将自己拼凑起来,好不容易接受了这一切,他却回来了,打乱了她所有的节奏。
缩在被子里小声抽噎。
楼下路灯下,他抬头看着五楼留得灯,脚步就像是被粘在地上一般无法动弹,点了一根烟又一根,脚下散乱的烟头被风卷走,冷气从衣间穿过去,他仿佛感觉不到冷。
直到天空蒙蒙亮,突然苦涩地笑了一声。
最后深深看了一眼五楼,转身离去。
一连好几天都看不见顾渊的身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眼看研究就要接近尾声,这个时候主干却不知道去哪了。
直到昨天他们才接到一封邮件,是顾渊的朋友发来的,邮件上写明了他近日来不了的事情以及会把所有报告成果发送过去,最后的收尾工作他会在最后一个星期去大楼独自完成。
“真是奇怪,池鱼你说他是因为什么不来的?”吴箐桐认真地研究着这封邮件,根据她这两天的研究,顾渊学长不是这么没有责任感的人才对,怎能会这时候抛弃这项好不容易萌发的嫩芽。
沈池鱼看完后点了“关闭”,她摇头:“不知道。”
自从那日后他们就没有见过也没有联系过,沈池鱼也不清楚他想干什么。
“算了算了,反正他还要做收尾工作,总比我们来做的好。”她耸耸肩,眼睛看屏幕看得都疼,忍不住抱怨道,“好累啊!”
沈池鱼停下手中的笔,转过头:“我下楼去买咖啡?”
吴箐桐伸懒腰的手一顿,呆呆点了点头。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还在疑惑,以往沈池鱼可是工作起来不要命的那种,谁也不能打扰,怎么今天突然转性了?竟然主动要求出门!
负责的人不负责地离开。
拼命的人主动提出休息。
这个世界果真越来越魔幻。
呼吸到冷气沈池鱼才稍微舒服一点,屋内压抑的感觉让她有些喘不过气。
沿着马路边慢慢地走,提着脚下的石子。
突然停下,黑色的靴子停在眼前,她抬眼,憔悴的面孔让她微微震惊。
“沈池鱼,你这么惊讶干什么?”柳熙熙扔下手中抽了一半的烟,“我可是在这等你好久了。”
沈池鱼下意识后退一步,她手插在衣服兜里,冷淡地说道:“你等我干什么?”
柳熙熙突然笑起来,她整个眼都是红肿的,抱着胳膊在冷天只穿了一件单薄的毛衣,可眼神依旧锐利,透着红血丝的眼睛在此刻显得倒有几分恐怖。
“自然是有话要跟你说。”她的声音沙哑,在冬日好似被撕裂一般难听,“要不找个地方坐坐?”
“有话直接说就行。”她拒绝得很快,她们直接没有其他可说的。
柳熙熙头发凌乱,她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声音有些抖:“这么久你不想我,我都有点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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