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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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寒风彻骨（第1页）

东线9兵团拟定于11月26日在长津湖对陆战一师、美步7师31团发动攻击，也就是志愿军在西线展开清川江大反击的第二天。

长津湖战役第二次战役的东线战役，终于进入倒计时。

手握4个军的陈士榘将20军、24军、27军投入到长津湖，直接参与对美军的进攻，26军作为战役预备队隐藏在长津湖狼林湖之间的雪原松林中。

东线唯一的炮兵师炮兵第7师也参加战斗。

（史实上9兵团在长津湖战役中没有炮兵师。且仅下辖20、26、27三个军，其中26军后置用于监视美步7师的突进部队，只有20、27两个军直接参与进攻）

（由于分神监视美步7师以及冻伤减员，史实中的长津湖战役我军仅有6万余人参战，而面对的敌军包括完整的陆战一师和美步7师31团，大约3万人）

炮7师，这支由东野特纵发展而来的炮兵师装备36门美制105毫米榴弹炮，三个榴弹炮团每团12门。这些榴弹炮有一大半还是在解放战争华东战场上，由运输大队长常凯申赠送的。

其实9兵团和炮7师在东北训练到10月份时，我国向苏联购买（半价，半买半送）的第一批地面装备也到了货，但炮兵第7师没有时间熟悉苏式122毫米榴弹炮的使用，11月初带着美械榴弹炮直接开拔入朝参战。

在过去的这些日子，炮7师的行军最为困难。因为105毫米榴弹炮需要汽车牵引、弹药车也是汽车，炮7师是整个东线摩托化程度最高的师，也是最易被美军飞机攻击的部队。因此，当9兵团参战的3个军陆续抵达长津湖周边的进攻发起位置时，炮7师还拖后40公里左右，预计还得行军1天才能参加战斗。

其他的9兵团步兵师，天快亮了离开公路往树林子里一钻就差不多完成了隐蔽，但炮7师不行，汽车开不进树林，得把汽车和炮车一辆一辆分散开来，靠近森林，然后用松枝和白布仔细地遮盖起来。

炮7师的对手是美国远东空军第5航空队的第374联队、314联队，以及美国海军陆战队航空兵的第33航空大队（以兴南陆上机场为基地）、美国海军7艘航空母舰上的300多架舰载机。当然这是不严谨的说法，这些飞机是负责整个东线的空中行动的，整个9兵团都在这700多架飞机的攻击范围之内。

陈士榘也十分关心炮7师的行军状况，几乎每天都要询问炮7师的位置。在华野经历了整个解放战争的他当然知道大炮的作用，打碾庄打双堆集打陈官庄，哪场攻坚战少得了凯申物流的重炮？

11月24日下午，9兵团司令部与炮7师建立了无线电联络，但陈士榘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个噩耗。

“报告司令员，炮7师，现在恐怕是炮7团了。”

这一切都发生在11月24日白天，上午到中午这段时间。

炮7师于24日凌晨4时停止公路行军，卡车拖带火炮开下公路，各自疏散、寻找安全的地点伪装隐藏。24日晨6时，所有的摩托化装备、人员做好了防空袭伪装，这时候天色也大量了。昨晚一夜的中、小雪这时候完全停止，天上出现了太阳，这可不是个好现象。

天气放晴，美军的飞机就该来了。

23日一天都阴云密布，下午开始下小雪，所以23日整整一天，炮7师头上都没见着美军的飞机。22日天是晴的，从早晨6时到晚上7时，炮7师头顶至少过去了5批飞机。

上午8时10分，24日的第一波美军飞机果然就来了，美国空军的P80“油挑子”。4架P80在1500米的中低空快速飞掠而过，飞行轨迹没有发生任何改变，看起来他们没发现什么。

8时55分，第二波美军飞机路过，这是海军陆战队兴南机场起飞的6架F4U战斗机。这些螺旋桨飞机飞得比P80低，大概不到一千米，速度也慢。

志愿军夜间行军、白天做好伪装隐藏之后是要睡觉的。头顶有飞机来来去去，自然就睡不成了。炮7师的指战员们在地面，透过伪装愤愤不平地盯着天上的飞机，这时候防空瞭望哨发现，打头的F4U突然有规律地摆动了一下机翼，这是头机发现了什么情况？

在地面所有人的目光中，那6架F4U在空中从容转弯、摆开队形，直冲炮7师21团隐藏的树林边飞来，在20003000米的距离，每架F4U翼下两侧冒出火光和长长的烟迹，这是机载火箭弹发射的场面。21团团长只来得及喊了一句“所有人远离汽车！”，他的身影就消失在空地火箭弹炸起的硝烟中。

36枚火箭弹有大约一半是乱打，另一半是找准了目标的。其中一枚火箭弹直接命中一辆弹药车，伴随着轰隆隆的声响，卡车上的炮弹殉爆，在雪原和森林之间炸出了个巨大的火焰团，要糟！

果然，这6架F4U掉过头来，用12.7毫米机枪对着这一片地区开始反复扫射。很显然，刚才的随意攻击打爆了地面上的什么东西，这下美军飞机是不会放过这片地区了。

炮7师遭受的打击远未结束。在FU6倾泻完各自的火箭弹与机枪子弹后，6架飞机升到3000米左右的高度盘旋，但并没有离开。5分钟之后，第二批8架F4U出现。在高层盘旋的F4U通过无线电指引后来的这一批F4U找准目标区域，又是一阵火箭弹+机枪扫射。

再过10分钟，则是美国空军的12架P80。这12架美国空军P80好像没有听从最早那6架F4U的无线电引导，而是自主在山间和公路两旁寻找可疑目标。

在经过一轮低空确认飞行之后，P80朝森林边缘的一片地方投下了24枚燃烧弹。这24枚燃烧弹只炸到了枯草和雪泥。

但接下来美国空军出动的8架P84战斗机，就炸到了炮20团的隐藏地点

“报告司令员，全师牺牲167人、伤385人。272辆汽车在空袭中损毁110辆，370匹骡马现剩下221匹。损失最大的是榴弹炮，我师昨日宿营时还有34门105榴，在空袭中损毁21门，现仅余13门，差不多只够编成一个炮兵团。”

炮7师师长声音沙哑，他现在的心情十分沉痛。

陈士榘：“收敛掩埋牺牲指战员的遗体，抢救伤员、尽快后送。炮7师的弹药损毁情况如何？”

“携行的弹药损毁了将近一半。”

陈士榘：“火炮损毁但人员完好的炮组原路返回，这些都是我军宝贵的技术骨干，在后方还有苏式榴弹炮等着他们开呢。剩下的13门榴弹炮和人员重新编组，就按一个加强团来编制，弹药全部带上，继续向前线行军。”

陈士榘想了想又补充道：“这仅剩的13门炮，要留最优秀的炮组来操纵！”

炮7师的遭遇确实让9兵团司令部上下都很郁闷。陈士榘和何以祥虽然很不甘心，但也不得不接受兵团重炮火力削减三分之二的事实。处理完战役前期准备的工作，陈士榘动身前往司令部附近几百米的兵团野战医院。

这是另一个让陈士榘郁闷的地方。

“今天收治了多少冻伤冻病员？”

“兵团的院部收治了附近的82人，全兵团的各级医院统计，一共有410人。”

陈士榘：“这么多！？”

“在17日大降温之后，2223日长津湖地区第二次大降温，”医院院长说道，“现在不是零下二十多度了，而是零下三十度！零下二十多的时候还有人不信邪，说过几天气温回升，哎！”

陈士榘：“按这个发展趋势，明天全兵团的冻伤冻病减员就要过两千人了。这仗还没开打呢！”

院长：“司令员，不只是数字，严重程度也不一样！”

院长和陈士榘现在在野战医院的病房，“前几天的冻伤冻病员，其实主要是病号，冻感冒了感染发高烧的，肺炎肺水肿的，冷到窜稀的而现在呢，物理冻伤的人越来越多，你看！”

院长指着旁边的一张病床，床上的小战士整个左腿裹着厚厚的纱布。院长心疼地说道：“过冰层的时候冰面裂开，左脚沾了冰下的水，没有及时清理擦干，又活动了半天的时间，左脚没有知觉了，送到野战医院，只能截肢，左脚脚踝以下全部切除。”

陈士榘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憋了好一会儿才对院长说道：“伤残截肢的伤员后送，尽快回国。还有，你们医院和兵团的其他几个野战医院，还需要什么药品、医疗器械，保暖设备，立刻汇总给我，我向国内卫勤部门申请，申请全额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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