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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下课,数学老师不知道是不是去了卫生间,总之那会刚好不在教室。
卫格桦艺高人胆大地直接在课桌上举起手机,把备注是“程今洲”的对话框摊到她面前,好奇地问:“你俩还没加好友?”
闻言时邬低头,不明所以地朝着手机扫了眼,紧接着就见着了对话框里刚发来的两条消息,第一条就是:【帮我喊声时邬。】
而第二条是张图片,时邬伸手点开,映入眼帘的是自己微信禁止添加好友的截图。
“”
时邬想起来地“啊”了声,说:“忘了设置过这回事了,等会我加他。”
“噢。”卫格桦点了头,收回手机,低下头打字:“那我先回他一声。”
多云的天气,气温到傍晚时已经显示降到十八度。
一直到时邬不紧不慢地花五分钟将最后一道大题写完,她才拿出手机,记着跟程今洲的约定,从班级群里翻出他的名片。
已经关了窗,但依旧能感觉出从外头渗进来的凉意。
时邬缩了缩校服的袖口,从成员列表里点进群昵称为“程今洲”的头像,随即愣了下。
因为程今洲没在群里说过话,所以时邬直到这会儿才发现他的微信头像和自己的很像,是一张夜空中的流星图,夜空做底白色的轨迹,刚好和自己的反了过来。乍一眼,会像是一对情侣头像。
而他的微信名也是风格很有意思的两个字:超时。
时邬依次点击添加、发送。不等她起身去接杯水的功夫,未熄屏的手机就震了两下。
时邬重新拿起手机,点进列表里,才发现对面已经几乎是在同时就同意了好友申请,对话框显示着已成为好友的消息。
于是时邬顺手再次点进他的名片,准备点击备注时,却蓦地瞥见了微信下方,朋友圈那一行里显示出的一张自拍。
时邬垂眸盯了两秒,睫毛眨了眨,随后便有些鬼使神差地点进去。
那张自拍是程今洲今天刚发的,朋友圈动态仅三天可见。
照片中的他身上半套着七中校服,背景是坐在医务室的那张黑色皮沙发上,拍照并未露全脸,只自下而上的角度随手拍了被她撞伤的下巴,带点伤,从下颌线顺到喉结都绷出了一种劲劲的浑然天成的清冷劲儿。
文案只有三个字:疼疼的。
010
傍晚天还未黑,天边混着点夜幕即将降临的微蓝色调,晕晕淡淡。
气温虽有凉意,但院子的东北角正生着火的铁皮桶打破了这种萧瑟感,木炭和拆下来的板材被一股脑丢进去,汩汩地燃烧飘出来一阵烟。
蒋炽捏着半截干木头,没忍住,偏头“阿嚏”了声,“赶紧的,别离太近,熏着眼了。”
“谁他妈跟你似的,拱着腰往上凑。”旁边的三万开口:“熏腊肠呢你!”
“欠是吧?”蒋炽眼半眯着流着泪还没睁开,就冲冲地把手里头的木头朝他怀里扔过去:“这他妈不是想快点儿,你不饿我还饿呢。”
“饿饿饿。”三万忙不迭点着头,头上小皮筋绑起来的爆炸头配上那张晒得黢黑的脸,就显得十分滑稽:“饿死鬼投胎你,来这不是吃就是睡,回头去超市买袋米去!”
前头几个修车工还在走廊下忙活那两辆尼桑,两人在这一来一回拌嘴的样像两只小炕鸡,吵吵闹闹地顺着凉飕飕的空气闹耳朵。
院中央,被拴着的大黑狗正怒目圆睁地朝程今洲呜呜咽咽,他手腕搭在膝盖上的正坐在一个小矮凳上,看了眼跟时邬已成功添加的对话框,随后就抬起头来看向前方。
李锦现在已经将他那辆摩托推到这片空地上,白色车身黑色车架,后减震器和部分车架已经拆了,地上一圈零散地滚着些螺丝工具。
“你看看给你这样改行不行?”李锦蹲在地上回过头看他。
程今洲目光扫过去车身一圈,点了头,“嗯”一声。
这车是他第一次拿了冠军的奖金,三万多块钱,从一个追求极限运动的老摩托车手那拿的,有几年了,前一阵子出了点毛病,才推到这修车厂里。
他开口:“谢谢了。”
“行了,又不是免费改。”李锦摆了摆手里头的扳手,又将头扭过去继续干活:“付了钱的,客气什么。”
望滩这一片改摩托最在行的就属李锦,自己从初中就开始玩,找片没交警的偏僻地儿,土坑砖头堆子什么道都压过,刚抽条那会胳膊上没劲,一摔就是摔得眼冒金星满嘴血沫子,也是因为自己就爱折腾这些,所以年纪轻轻就来他爸这修车厂守着。
程今洲手里的手机被捏在三指间缓慢地转了个圈,无所事事地看着李锦偏过头,仰着脸将扳手伸到车架子底下,说:“这车估计后天就能好,你到时候直接来就行。”
“嗯。”程今洲哼笑声:“记着了。”
没多一会,院东北角的火生起来了,三万拉了个前头的修理工到后头大棚里抬了口大铁锅出来,架到铁皮桶上。
蒋炽往里头撂了两块火锅底料,丸子青菜肉卷都朝里丢,拿了个碗,往里头捞菜。
“要不来块这个?”蒋炽没忘了自己亲妈的话,多照顾下自己表哥,右手握着漏勺盛了块排骨就往他那边递:“三万说中午新鲜买的,熬了一下午了。”
这火锅虽然看着设备简陋,但食材都是挑的好的,中午现去菜市场切的大骨,熬了一下午当汤底。
照李锦的话说就是,他这儿的活都辛苦,大家成天手上没个干净的时候,要是顿顿再不吃点好的,那不如明儿死了拉倒,活着也没盼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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