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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对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太迟,而这战败的消息立马就传到了霍渊耳边。
可他脸上却是露出一抹笑意,“就是现在。”
原是因着霍渊察觉到高剑信时刻注意自家女儿的安危,索性故意在西边降低了火力,好让高剑信分出人手去支援高月玥。
那副将却犹豫道:“可是到现在,那个江意秋还没出现……”
“肯定是被拖住了走不了,他那边有董神医在,况且面前这老头已经中计了,我看他就领着这么几个人,怎么跟我们打?城中现在定然乱成一片,他们还要顾及里面,此战我们必胜!”
“是!”
燃着火的箭矢一发连着一发,高剑信右上臂被刺中,伤口有些大,他侧目望去,自己的人都倒了一大片。
高剑信眺望着东边,他有些恍惚,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老眼昏花,居然看见高月玥单刀驾马朝这边冲了过来。
“月玥!快走!”
前方就是乌压压的敌军,高月玥自打反应过来他们中计之后,立马就失去理智朝这边狂奔过来,昭阳在后边说的话她一个字都没听见。
高剑信顿时感觉心脏都要骤停,却忽觉身后怎么响起来冲锋的高呼。
他回身双手撑着墙往下看去,火光之中那修长的身影还有手中的长刀,高剑信一眼就认了出来。
江意秋身后只跟着百余人,高剑信蹙紧眉,这不是以卵击石吗?而且他怎么是从后方出来的?
待他回过头去,只见敌军的后方不远处亮起一道明黄色的圆弧线,待看清这一眼明了的围剿局势,高剑信才堪堪放下心来,猛然就跌倒在地上。
敌军打头阵的都是弓箭手,霍渊怎么也不会想到江意秋会带着人钻皇宫的狗洞,直接出现在他们的正前方,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前方战线就已经被江意秋带人打得溃不成军。
输赢已然明了。
江意秋手中的长刀,霍渊觉得眼熟。
他的双臂已然失去,如今战局也已定,他看着江意秋高大威猛的身躯一步步走进,喉间一点点在震颤。
江意秋立身在他身前,半敛着眼眸,冷冷道:“念在你我曾经有过一点主仆情谊的份上,我给你个痛快。”
霍渊动了动唇:“多……”
他只说了这一个字,便血溅当场。
江意秋转了转沾血的刀,收回势,他身材高大,立在众人之中本就无比显眼,加之现下站在木车上,几乎人人都能望见他的身影。
他望了望四周,提高了嗓音,既有威震四方的强盛气场又有杀气凛凛的狠戾果决:“这就是叛军的下场。”
霍渊才跟了江意秋这么一小段时间,有什么是江意秋猜不到的,况且这人从来都没有跟着江意秋攻过城,仗着人多,也就这点儿本事了。
高月玥确定高剑信只是受了外伤加之力竭之后晕倒,才把漫到眼眶中的眼泪给生生憋了回去,抬头又瞪了一眼晚来的昭阳。
“姑奶奶!我刚才在后面跟你说那么大声!我都怕敌军是不是听到了,你居然一个字都没听见!”
昭阳无奈沉了沉肩膀。
“你下次来了能不能先说最要紧的!”高月玥气急了,连连咳嗽,断断续续又问,“你们怎么还分两批人来啊?就不能一次性把敌人打退吗?”
昭阳闻言,偏了偏头:“什么?”
方才在昭阳他们来之前,高月玥就他们就已经快要受不住防线了,但东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批友军,替他们分担了一些火力。
江蘅带着兄弟们在墙角包扎伤口,他自己也伤得不轻,大腿外侧被戳了一个大口子。
“总算是能喘口气了……”
“可是……不知道主子那边怎么样了……”
布条缠在伤口上,猛地用力一系,江蘅倒吸一口凉气,“江意秋已经赶过去了,应当是无碍。”
忽然,一旁的兄弟打了个哈欠,江蘅又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子时已经过了。”
禾苑悄悄坐在马车车后边,看着眼前逐渐远去的皇城,他的心有些慌乱,暗卫都被派去城中秘密保护百姓了,他此刻身边一个跟着的人都没有,加之他本就方向感差,这会儿黑漆漆的天,一点月光都没有,他心里越来越没底。
但他确实是找到最后一批火油了——就在这马车里,董凡在前边驾着,似乎想要把这些猛火油运到某处去。
禾苑偷摸瞧了一眼前边,望不到头的黑暗——他根本摸不清方向到底是哪。
车轱辘在地上碰撞着,晃得他的头也跟着晕,禾苑眼睫半阖,忽然动了动鼻子,倏地立马反应过来,是迷药的味道!
董凡嘴角露出可怖的一丝笑意,听见后边闷闷的一声,猝然勒马。
脚步缓缓移了过去,被云层遮住的月亮此刻又重新显现,白光洒在禾苑的侧脸,董凡蹲下身去,沉默地看着这张脸。
江意秋回到庙里一个人影都没见着,急得毛焦火燥。
他当然相信禾苑能不费吹灰之力压制董凡,但那仅限于武力方面,论毒药,这天下之人恐怕就没有比他董凡更擅长的。
让他更火烧眉毛的是——禾苑是真的不识路,尤其现在还是黑夜。
江意秋一个劲儿地来来回回找那可能会存在的蛛丝马迹,眼中都起了红。
昭阳看着自家主子这幅模样,都没怎么敢说话。
江意秋蹲在地上,双手插进头发里,蓦地,他发现地面上两道深深的车轴印。
倒不是因为那印记明显得能在这么暗的环境下凸显出来,而是那车轴印子上落了一颗闪闪发光的耳坠,由于明亮的月光,它才那么显眼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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