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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柴房的门被人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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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知道娘偷了小芙的钱,还将小芙卖了之后,郝赞浑身上下猫抓似的难受。
老郑见郝赞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端了碗面来送给他,顺带问:“小芙呢?找着了吗?”
郝赞一听,面也吃不下去了,捂着脸就哭了起来。
“老郑,我心里难受。”郝赞呜呜地道,“我对不起小芙。”
老郑正色道:“我年纪大,一眼就看出来小芙这丫头是个好的。年纪轻轻的,干活儿又勤快,那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好姑娘!那些街坊邻居的看小芙是外地来的,又无父无母,打量着她好欺负便在后头嚼舌根泼脏水,也不怕遭报应!你跟你娘说清楚,别跟着长舌妇们瞎掺和。先前来的那个脸黢黑的后生,没瞧见他见了小芙眼都放光,跟那饿狼见着肥肉似的?人家知道这丫头是个宝…”
这些话,郝赞不是没想过。
怪就怪在他年轻,又跟他娘孤儿寡母的生活这么多年,听他娘的话再正常不过。
可当小芙被弄走之后,郝赞瞬间便明白过来了——这是先头的那个纪家来的婢女做的一盘局,先用小利让他娘上了钩,再泼小芙的脏水,让他们厌恶小芙好卸下防备,为的就是联手将小芙弄走。
郝赞这会儿后悔不迭——他跟小芙相处这三个月,小芙要真是那种不三不四的人,他定然是头一个知道的。
还有老郑说的那位黑脸的公子,那样的模样气度,看着就不像是找小芙寻仇的,反倒是像她的旧相识。
小芙一双筷子都能当出五钱银来,也是有些家底儿在的。这种人家出来的骨头都硬,哪里会自甘堕落呢?!
郝赞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将这事儿告诉了老郑,嘴里还念叨:“芙啊,哥哥对不起你哇…”
“你哭什么丧?!”老郑推了他一把,“你们不是给纪家那位大公子送过酒?那位瞧着是个好说话的,不如再去找他,说不准他愿意帮忙。”
说干就干,郝赞当即便同东家请了假。
东家也唉声叹气的,自打小芙来之后,店里就没有个安生的时候。谁能想到这丫头运气这样差,还叫人卖了呢?!
他哗哗啦啦地拨着算盘,看着惨淡的营收,几乎要落下泪来。
郝赞牵着老郑给的那头骡子上了山院。
这头倔骡子有些灵性,见郝赞又将他往那处引,走到距离山院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连连打着喷嚏死活不再上去了。
郝赞没了办法,只能将它栓在一边,一个人去山院。
此时已临近午时,正是用午膳的点儿。郝赞到了门口发现自己空着手,有些不好意思,却也要硬着头皮上。
芙啊,赞哥为了你豁出去脸皮了!他心里这么想着。
童子开了门,见是他来,什么也没说,径直将他请进了院子。
纪伯阳果然在用午膳,饭桌上六菜两汤,有鱼有肉,在平民百姓家中就是过年才舍得吃的,如今全是他一个人用。旁边站了俩小仆,正弯着腰为他布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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