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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芙,以后我会补偿你…”宇文渡闭着眼哄劝她说,“你别走,好不好?我找你找了这么久,不要再离开我了,好不好?你想要什么,我全都给你!”
小芙看着不近人情,可他知道她的心很软,只要他姿态肯放低,多求求她,她什么都能答应。
小芙偏了偏头,想要离他的头颅远一些,好让俩人不那么亲近。宇文渡的呼吸太灼热,这让她的颈间很不舒服。
宇文渡又蹭了过去,死死地贴着她不放。
小芙见挣脱无望,只要使出了杀手锏。
“我想要我娘起死回生,你能吗?”
宇文渡的身子瞬间一僵。
“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只想要我娘。”小芙慢慢地离开了他的怀抱,看着他内疚得不敢看她的模样,缓缓道,“你送我娘的生辰贺礼是她留给我最后一样常用物,我用到如今,不舍也是因为那是我娘用过的筷子,并不是因为留恋你。今日物归原主,以后再遇到的话就当做我们从没见过。”
小芙说罢,起身便走了。
她离开得很决绝,宇文渡想追,却又愧对于她而不敢去追。
药劲开始上头,有安神助眠的成分,让他的脑子十分混沌。他想起小芙答应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也很干脆,伸手便来拉他的手,没有丝毫羞赧和做作。
她的情意就是如此,愿意同你在一起时什么都阻止不了。
同样,她若不愿同你在一起,你也抗拒不了她的离开。
宇文渡心中难受得紧,又瘫回了床上。
药劲上来后便开始犯糊涂,他脑子里偶然闪过七夫人说的话,心里纳闷小芙不是死了吗?刚刚怎么做了那样清晰的梦,好像小芙就在眼前似的。
带着疑惑,他沉沉地睡了过去。
小芙出门时还狠狠瞪了纪老爷一眼。
纪老爷心里七上八下的,担心自己没有认出君王会被处置,没有收到小芙的眼刀。
小芙回了山院,纪伯阳一直在等她。
“这么快?”
纪伯阳很是惊讶,他原以为小芙回不来了。
小芙整个人却闷闷不乐的,跟她平日阳光的模样大相径庭。
纪伯阳看着她的脸色,手下微微用力,整个人挨得她近了。
“心里不舒坦的话就说出来。”他说,“总闷着会憋出病来。”
溃甲收官(二)
“倒也没什么。”小芙说,“不过大公子想知道,我就说给大公子听。只是听过之后就请不要再问了。”
纪伯阳正了正身子,说:“我只听一次,听过就忘了。”
他见小芙的眼睛看向一边,没摸鼻子,倒像是在琢磨该从哪里说起好。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听她问:“大公子听说过桃山老人吗?”
纪伯阳颔首道:“桃山老人是这一带的名医,据说能治沉疴百病,很有些本事。”
他也曾打探过这位桃山老人的下落,就为了想治好自己这双腿。可惜打听到的结果是桃山老人三年前便失踪了,至于去了哪儿,谁也不知道。
“我娘身子一直不好。”小芙道,“尤其是生下我之后,连门都出不了。山里空气好,她便只能在山里养病。我听人说桃山老人有些本事,就去寻他。恰好那时南津也在找他…”
“南津”是宇文渡的小字,纪伯阳是知道的。可从小芙嘴里说出来,可见俩人从前关系的确亲近,这样一来不舒服的人便成了他。
“所以,他将老人请走,耽误了令堂的病情?”
小芙点点头,神情实在有些落寞。
“其实,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小芙又说,“可我娘不在了,我心里头过不去这个坎儿。我也知道,他四处找我因为他对我有愧,并非真是有情…他这种身份,什么姑娘没见过呢?只是他心里觉得对我不起罢了。”
纪伯阳不以为然,其实每个男子心中总会特别惦念最初令他心动的女子,而小芙又让宇文渡有愧,这样一来,宇文渡怕是这辈子都忘不了她。
“所以,你现在的困境也是因为他造成的?”纪伯阳又问。
小芙却笑了。
“是,却也不全是。其实这都是命,哪里是一两个人就能改变的呢?”她说,“我娘身子本就不好,寿衣白绢备了好些年,早晚都有这一日,只是我不想我娘那样早走。说恨他也恨,明明我娘可以多活些时日的;说不恨也不恨,他也是被逼无奈,或许他家中也有重要的长辈需要救治吧。”
然而据纪伯阳所知,镇国大将军并无沉疴,也未曾听说过大将军府哪位亲眷有重疾的。
不过宇文渡的存在依然让纪伯阳感到危机,哪怕他们中间横亘着小芙娘的死,可谁会保证将来小芙不会再对他动心?
女子的心墙是冰做的,只要肯捂,早晚都会化。
“我娘走后,我爹也走了,他欠了好些债,说难还,让我一个人好好活。”小芙低着头,将膝上的裙摆抓得皱皱巴巴的,“于是我也走了,在外头晃荡了三年,什么活都做过。直到年关我又来了峄城,就在东街帮人卖酒。”
纪伯阳心里可怜极了她。他听说过小芙力气大,一个人能抱四坛酒,多少男人都不及她的。
谁料想这姑娘是个从小家底殷实的大小姐呢?走到这一步,全是被逼无奈罢了。
不过纪伯阳想起一件事,便说:“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件事,据我所知,小将军已经同平昌公主有了婚约,或许不日后他便要尚公主。”
他看到小芙的脸真切地白了一下,却只是一瞬间,她又像个没事儿人似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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