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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姬绫移步至轿辇前,曲腿下跪扣下一头。
不过等了半晌,也不见得有人回应,姬绫依旧安静的跪着。
现下正艳阳高照,只跪了这么会姬绫便觉得极热,细密的汗珠顺着面颊低落至地上,瞬间被尘土包裹。
忽地,姬绫竟觉得有些憋屈,来此中原,隐藏身份,一直用的便是妓女名头,做何事都是困难重重。
她也想过禀明自己身身份,赢得查案机会,可现下苗疆与中原关系她并不了解,她并不管事,当初做苗疆圣女也只是为了活着罢了。
姬绫唇线渐渐拉直,倘若她禀明身份,会是什么后果呢?
或许是被人当做卧底,乱棍打死?
她是苗疆之人,何况还是圣女,再加上欲情楼案与蛊虫颇有联系,她定会被推至风口浪尖。
所以,在没有重大发现之前,她只能隐藏身份,不管前路有多少困难,她都得护好身份这层。
又会了会儿,清风起,纱幔翻飞,隐约见得轿内之人身子一歪,沉声道:“此事,不是本宫可决定的,是太子亲自传与本宫,要本宫告知少卿,本宫不过是那四方宫里的一名妃子罢了,今日寻得出宫也费了不少功夫,姑娘若是想申冤”贵妃话语至此,顿了片刻。
“还得去寻得太子应允。”
姬绫抬头,自下而上的望着面前的轿辇,此轿华贵,轿身皆为纯金打造,在耀阳下泛着金光,四面有纱幔遮窗,使人见不清轿内之人的模样。
“起来吧。”贵妃道:“本宫知你是欲情楼中之人,楼内上下四十三人皆殒命于此本宫同为女子,本宫也是心扉痛彻,奈何本宫不过是个妃子罢了,帮不得她们什么。”
姬绫闻言,微微起身,澄澈的星眸闪过一丝失落,朝轿辇鞠了一躬,便转身退至慕风身旁。
柔贵妃见此,轻抬玉手掀开纱幔,露出精致的下颌与朱唇,轻声道:“蓝衣,传本宫的话,既然此案查不得…”她眸色一转,看向慕风,柔声询问道:“少卿便把尸身交给本宫吧,本宫自掏腰包,为这些可怜的女子寻得一处好地厚葬,这也算本宫同为女子最后能做的了。”
“不可!”姬绫与慕风同时开口,二人相视一眼。
姬绫道:“现下案子并未了结,尸身还有用途,所以”
柔贵妃打断姬绫的话,峨眉微蹙,冷声道:“姬绫姑娘,你当真认为你们去求得太子就能赢得查案机会?”
她朱唇轻扯,斜了一眼姬绫慢悠悠接着道:“烟花之地,贩卖情报,更有甚者出卖宫中情报换取钱财,你说这样的地方,皇室能让欲情楼留存至今?”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
柔贵妃一席话,正把欲情楼一案的真凶引至宫中,难道真是宫里某位下令秘密除掉欲情楼?
姬绫眸色垂了垂,被柔贵妃一言乱了思绪。
“本宫要说的话就这些,至于你们听与不听吃了亏可别叫本宫没提醒你们。”柔贵妃拉长尾音,美眸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慕风,接着玉手微抬示意。
轿辇旁的粉衣姑娘走至慕风身边,脚步慢了些许,她低声提醒着慕风,道:“娘娘将尸体给少卿与姑娘留下了,不过奴婢还是得嘱咐少卿两句,一会仔细瞧瞧文书吧,可别丢了那乌纱帽。”
而后粉衣星眸微转,看了眼姬绫,道:“姑娘今日倒是勇气可嘉,不过日后若是遇了别人还请掂量些,毕竟其他人可没我们娘娘这般柔和了。”
姬绫听了这话,眸色暗了暗,“那便多谢娘娘教诲了。”
她看着粉衣姑娘离去的背影,撇了撇嘴,心道:中原的条条框框,真是叫人不舒服。
人终于走了,院内众人如释重负,皆松了口气。
一旁的景元起身跑至慕风身前,问道:“少卿,此案我们还查吗?”
“查,当然查!”姬绫接过景元的话,峨眉挑了挑看向慕风。
慕风看了姬绫一眼,转身看向躲至屋内的慕元霜道:“元霜,画拿来了吗?”
慕元霜闻声出了屋子,回答道:“拿来了,我放至你书房中了,你自己去看吧。”
慕风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你便会家去罢,回的晚了省得父亲担心。”
慕元霜闻言,星眸微怒道:“你当真不知我为何来此?你难道要一辈子留在这大理寺吗?”
慕风别过脸,并未回话,只是叫景元将慕元霜送了回去。
慕元霜见此,赌气似的跺了跺脚,放下狠话:“慕风,你有种就一辈子都别回去!”
一旁的姬绫见状,眸光闪烁,打趣儿道:“怎么?与家人有矛盾了?”
慕风摇了摇头,并未言语,便转身向书房走去。
临走时还不忘知会姬绫一声:“衣服,换换罢。”
姬绫皱了皱眉,垂眸瞅了眼自己的衣裳,只见自己香肩半露,衣衫脏污的样子低低的笑了两声,心道:是该换了。
她抬眸看向慕风的背影,对他的身份与家庭多了些许好奇。
——
待到姬绫换好衣衫,便被景元叫至书房与慕风一同商量今日一案。
慕风见姬绫到此一把掀开手中的画册,道:“这是霜儿根据见月姑娘之描述画出的。”
姬绫上前一步,仔细打量着画中人。
那画上是两位女子,其中一位女子,身着一副丫头的模样,肤色黝黑,面容极丑,她额头之处有块深红色的胎记,嘴角处有颗黑色的大痣,特别是在右脸处,有一道连至耳根处的长疤,其眸色浑浊为整张脸增添了一副阴森。
而另一位女子身着淡紫色纱裙,其头带纱帽,并不能认出是谁,身着上也是一副中原的行头,并无半点苗疆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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