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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是有人帮他删了。
“你把我删了。”那木日平静地告诉他,“1月23日。”
1月23号他在干嘛?好像还躺在医院里吧。
徐弋阳放回手机,心思一下子被拉回现实,昨晚的快乐就像被戳灭的泡泡一样,短暂到来不及存档。
后视镜里的民宿和山景不断远去,哗哗的风阻声像潮水退却时翻涌而起的浪,车轮滚滚向前,碾过尘土,压碎残雪,遗忘时光。
“对不起……”
过了许久,风声里传来徐弋阳抱歉的声音,很轻很缓,那木日甚至以为是自己幻听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都过去了。”
那木日这回听得真切,他没问为什么,也不纠结过去。阿爸曾说过,蒙古族人一生豪迈洒脱浪迹草原,只信长生天,徐弋阳能回到巴音布鲁克并再次相遇,一定是得到上天的安排。
能回来就好,一切都可重来,只要那个人还是徐弋阳。
徐弋阳打开车载音乐,还是那首《乌兰巴托的夜》,舒缓空灵的音乐,缓解了他的落寞。
他指着出风口处的可爱玩偶问道,“和我的唐老鸭一样可爱。”
“这是你送的。”那木日直接点破,“从上海寄过来,还让我拍了照片。”
徐弋阳默不作声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他猜自己一定喜欢和那木日在一起的时光,一起旅游,送他礼物,会骑上他的海日,会在山顶看夕阳……
但所有的猜想,都基于他此刻不讨厌对方,甚至会因为即将到来的离别而有一丝感伤。
驶入独库公路后,车道开始变窄,车况也变差了。车子走走停停也看不清前方到底如何,眼见着天色渐晚,周围路基上的雪越积越厚。
“今晚回得去吗?”徐弋阳略有担心,打开车窗探出脑袋张望,“怎么不往前啊?”
那木日心里没底,他拿过手机给人发语音,叽里咕噜一长串,夹杂着特有的弹舌音,徐弋阳好奇偷偷尝试一下,结果舌头翻了个面都没成功。
很快,对面回消息,那木日听完眉头皱得越发紧。
“怎么了?”
“下雪,前面有段路滑坡堵住了,现在在清理,要等一等。”
这一等就是两个小时,雪一点也没见小,对向车道也没来车,全都在原地排着队,等天彻底黑下来后,蜿蜒而下的山路上出现一段段亮着红色尾灯的车流,有些藏在山体的拐弯处,有些藏在一片片大树下,有些消失在隧道中……但最终还是能连成一条线,看不到。
两个人呆在车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徐弋阳又饿又有点尿急,在车里憋了好一会后终于忍不住。
“我想下车。”徐弋阳停顿一下,接着小声问道,“这儿能尿尿吗……”
那木日眉毛一挑,顺手给他解了锁,“怎么?要我先去给你探探路?”
“也不是不行。”徐弋阳顺坡而下,“你开这么久,难道不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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