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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水第六天,玩家存活99897人。”
陈夏穿上拖鞋,拉开窗帘,毫不意外,大雨依旧没有停。
她穿上雨衣,推开玻璃门走到阳台上往下看,混浊泛黄的洪水汹涌流动,红绿灯路牌已经全部被淹没了。
本来是马路、路障、停车场的地方全部都看不见了,只能根据行道树的位置勉强判断道路的所在,只是行道树只剩下最顶上的树冠露在外面,也快被洪水淹没了。
在洪水裹挟之下,有被冲跑的车子,有一整张大床,陈夏甚至还在里面看到了一只白花花的猪。
现在才早上七点,距离乐乐起床还有一个小时,陈夏轻手轻脚穿好衣服,把门关好,下楼去查看水势。
下到二楼和三楼的中间楼梯,陈夏发现,水已经漫进二楼了,二楼的地板上积了巴掌深的水。
她打开手电筒进了二楼,准备去后厨搜罗一些能用上的餐具或者是燃料之类的。
后厨在二楼东边,要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才能过去,陈夏趟水过去,水浑浊不堪,飘着各种垃圾,她小心避开这些垃圾,扶着墙慢慢过去。
后厨的门大开,里面狼藉一片,碗筷餐具散落一地,掉进水里面的肯定不能要了,好在桌面上还有一些。
陈夏拿了一袋子未拆封的盐、半瓶酱油和半瓶料酒,她四处搜寻,走到了冷库外,冷库的门半开着。
本着来都来了的心态,陈夏推门进去看了一眼,这一看,把她吓了一跳。
一个女人披头散发趴在水里面,背上插了一把菜刀,血迹从她的身上蔓延开,染红了浑浊的水。
陈夏深吸一口气,也没了探查的心情,转身原路返回。
上到七楼,正好遇到了王琛。
他坐在台阶上,不顾地面又冷又脏,愁眉苦脸抽着烟。
见到陈夏,他先愣了一下,然后把烟摁在地面上灭掉,拍拍身上的土站起来,有些尴尬找话道:“早啊。你这是下楼去了?”
陈夏点点头,“我趁着大家都没起来,去二楼的后厨看看还有没有什么东西。”
“哪还有什么东西,昨天就已经被抢光了。”王琛叹口气,忍不住骂了句脏话,“这雨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了了,我和畅畅马上要饿肚子了,你呢?还有吃的吗?”
陈夏说:“也没多少了,从昨天开始就开始紧衣缩食了,我吃的少一点没关系,总不能让孩子饿着。”
王琛说:“谁不是呢,昨天晚上畅畅吃了一桶泡面,我喝光了泡面汤,一直到现在连口水都没喝上,外面倒是全都是水,可谁敢喝。”
顿了顿,他说:“昨天有人商量着坐船离开酒店,还有人说联系了直升飞机过来,md,这群人可真有钱。”
陈夏问:“那我们能坐他们的船或者直升飞机离开吗?”
王琛说:“恐怕不行,有钱人又不是冤大头,直升飞机和船能救走的人有限,就算他们愿意把空余的座位卖出去,只怕也要一大笔钱,这个时候钱哪有命重要,只要有机会出去,就算是倾家荡产也有人愿意。”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陈夏便离开了。回到九楼时,才过去四十分钟,乐乐还没有醒,盖着她的小被子睡得正香。
陈夏把脚上的涉水鞋脱掉换成了拖鞋,泡了两块巧克力味的压缩饼干当早餐,吃了一片复合维生素补充营养。
刚吃完饭,乐乐揉揉眼睛喊她,“妈妈?”
陈夏坐过去亲亲她的小脸,“要不要起床?”
乐乐裹在被子里像毛毛虫一样扭动,含糊不清道:“不要,我要睡觉。”
陈夏不管她了,走到阳台上把接的一盆雨水端进来,往里加上净水片,这样他们今天的生活用水就有着落了。
十点左右,“轰隆隆”,伴随着螺旋桨的轰鸣声,远处飞来一架直升机,最后停在了五楼一个房间的阳台外。有八个人从阳台上爬出去,上了直升机。
有人离开,被困在酒店里的人心里面更慌乱了。
到了下午,洪水里过来了一艘船,不是冲锋艇,而是一艘大的客船。这艘船最后停靠在酒店的前面。
三楼的一个房间阳台上聚集了许多人,然后从阳台上放下了一根绳子,一个人顺着绳子跳到了船上。
随后,又跳下去十几个人,不过仅有十几个人对于一艘客船来说还是太空旷了,船长拿着喇叭在船板上吆喝:“船票一万一张,有意愿的赶紧上来,现金支付、支持贵重物品抵押。手机支付两万一张。”
其他没想到撤离办法的人都有些心动,只是想到前天冲锋舟的失联,又有些犹豫,不过这份犹豫最终还是被想撤离的心压倒了,最后又有上百人上了这艘大型客船。
剩下的两百多人里还有很多人想要登船,但是为了安全,船长不敢载太多的人,凡是都讲究个先来后到,这些人只能继续留在酒店里面。
王琛和畅畅坐上了撤离的船,陈夏站在阳台上目送他们离开,看着他们乘坐的这艘船在浩荡的洪水里起起伏伏,越来越小,最后彻底消失不见。
傍晚,陈夏给乐乐冲了一杯牛奶,热了一个三明治面包,她自己则是继续啃压缩饼干吃。
夜晚没有灯,乐乐有些害怕,吵着要陈夏给她讲故事。
“妈妈,我想听聪明鼠的故事。”
电视剧不能看,乐乐每天只能待在房间内玩玩具,好在还有陈夏陪着她,倒也不觉得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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