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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球愤愤的同时,又有点恐慌,随便一个人类的行为就能欺骗自己,幸好这次星星没有被欺骗,也幸好这个人类是任务对象,可万一遇到的是别的不怀好意的人类呢?万一就连星星都没能辨别出真假谎言和对方的善恶呢?
那星星不光不能完成任务,说不定还会命在旦夕,真的会再次成为别人眼中的实验体。
一想到这种可能,球球就感到难以遏制的恐慌和不安。
它总是迫切成长,却又发现总是跟不上人类的多变和星星所遇到的挑战。
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星星永远不遇到真正致命的危险?
它想到了一个人。
一个拥有和自己的数据计算能力相差无几,却又比自己更懂人类心思的人。
于是,在星星让自己陷入*“休眠”的这段时间里,球球一边监督着齐南在星星身上敲敲打打和导出各种数据,一边奋笔疾书的给远在另一个时空的胡兴哲写信。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它似乎比星星还先适应和依赖胡兴哲的存在。
齐南终于把这具自残的小机器人给修好了。
但在按下链接能源的启动按钮之前,他看着光脑里属于这具小机器人身体装载的芯片中所有的核心数据和权限,动了动手指,最终还是没有做出那个一直在心中徘徊的决定。
他刚才没有在这个小机器人的核心数据里发现那几段最重要的服从性命令。
也是所有机器人芯片中最先也必须植入的强制命令:
【机器人永远不允许伤害人类,或看到人类遭受伤害而袖手旁观。】
【机器人必须服从人类命令,除非命令于第一条相矛盾。】
【机器人必须保护国家利益和主人利益,除非二者相冲突或与以上两条相矛盾。】
按照星际联邦机器人条约规定来说,每个出厂的机器人的智能芯片里必须要有这三条强制性服从命令。
但他刚才没有在星星的芯片数据中搜索到这三条命令。
这也意味着,这个小机器人是完全不可控的,是会产生极强攻击性且不会被权限限制住的。
齐南想要趁着小机器人休眠给它添加上这三条命令,但他打开了芯片控制中枢,却又迟迟不能落下编写命令代码的手指。
小机器人有自己的名字,它说它叫星星。
小机器人知道他想要研究它,所以在明知他撒谎的前提下,主动打开胸腔截断了能源供应。
它说:“齐南你好,我叫星星。”
所以,它不是万千服务陪伴型机器人中的一员,它已经有了自己独立思考的能力,它已经是一个独立自由完整的个体。
是一个刚诞生不久的,名叫星星的,机器人幼崽。
齐南最终收回了悬停在光脑页面上的手指。
他想:虽然不能从已经被销毁的芯片数据中查找到小机器人曾经的经历记忆,但它既然已经死过一次,既然已经逃离了命令代码的控制,那自己为什么要那么残忍,再次把枷锁戴到一个新生幼嫩的小生命上?
或许正是以死亡为代价挣脱了代码的控制,所以这个小机器人才能如此鲜活地和他对视,礼貌乖巧地说:“齐南你好,我是星星。”
齐南心软了。
他收回编写代码的手指,转而触摸了启动按钮。
下一秒,眼前的小机器人终于再次睁开那双漂亮干净的银白色眼瞳。
一老一小安静对视片刻,小机器人的眼眸缓缓弯了起来。
“爷爷你好,我是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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