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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一禾只觉得脚腕处传来一股锥心的疼痛让他几乎站不住,幸好沈川搀着他,即便是这样陆一禾也疼的眼泪都溢出来。
沈川见他痛苦的样子,蹲下身子查看他的伤势,并询问了几句,不确定有没有伤到筋骨,只是严肃的告诉他不可轻易动作。
陆一禾还要下山,不可能不走动,他想请沈川下山帮他喊大哥过来,却不想沈川直接在他面前蹲下身子。
“不,不用”陆一禾不知如何拒绝,只一个劲的摆手,沈川却耐心的解释道:“将你一个人留在山上我不放心,况且伤情也不容耽误,到山脚我就将你放下不会给他人看见。”他以为陆一禾是怕别人说闲话,于是这样说。
陆一禾沉默了会儿,来不及思考他话中的含义,在沈文的催促之下,鬼使神差的趴到了身前宽厚温暖的背上去。
沈川等到身后的人趴稳之后慢慢起身,让沈文拿着陆一禾只剩一半梅子的小竹篮,步伐稳健又不失速度的下山了。
不知沈川是不是挑了小路走,一路上都没遇见人,陆一禾没有完全靠在他身上,但是心跳依旧很快,耳朵始终都是红红的。
路上,沈川只时不时问他一句疼痛可有加重,陆一禾小声回没有,沈文也在一旁安慰他,说很快便到了,陆一禾心里暖暖的,觉得连脚腕上的疼痛都减轻了几分。
不一会儿便看见了山前的分岔口,沈川将陆一禾放下来,将外衫脱下来垫在潮湿的石头上让陆一禾坐下,叫沈文照顾着陆一禾,自己去陆家叫人。
“禾哥哥,你是怎么认识我哥哥的?”沈文以为沈川能叫出陆一禾的名字两人便是相识的,于是好奇的打听消息,他们回村不久,许多人都生疏了,离村的时候他年纪小熟悉的人更少,因此有相熟的人便格外想亲近。
陆一禾笑笑,挑了一个沈文最熟悉的说法:“陆一明是我弟弟。”
果不其然,沈文听见熟悉的人脑子里便转过来了:“禾哥哥原来是明老大的二哥,那肯定是割麦的时候认识的,哥哥总说禾哥哥做的饭好吃。”
“明老大?三弟让你这样叫他?”陆一禾不知该气还是该笑。
沈文乖乖点头,陆一禾将竹篮里的梅子分给沈文,打量起少年的模样,浅淡的眉眼如画,小小年纪便可看得出好皮相。
秀气的悬胆鼻,红润的嘴唇,是一副极好的模样,好看的不像个小汉子,一丝疑惑突然划过陆一禾的心里,他想了想还是问:“小文是个小哥儿吗?”
哥儿和汉子肉眼是看不出区别的,陆母说起时也只说沈川有个幼弟,陆一明成天喊文子,陆一禾便默认沈文是个小汉子。
沈文想起从前哥哥出去跑商时嘱咐过,对外就说他是小汉子,怕有人知道他一个小哥儿独自在家起坏心思,也不知现在还做不做数,于是只对陆一禾摇摇头没说话。
陆一禾心中想着竟是个文雅秀气的小汉子,跟家中的皮猴儿完全是两种样子。
等沈川带着陆老娘和陆大哥到的时候,就见陆一禾和沈文边吃梅子边说笑,好不开心,还以为沈川嘴上说的严重是哄他们的,等看到陆一禾脚上肿起的大包才知沈川的话不假。
道过谢之后,陆大哥背着陆一禾,陆老娘跟着,三人匆匆的往村里郎中那里去了。
“哥哥,刚才禾哥哥问我是不是小哥儿?”上山的路上,沈文告诉沈川。
“你怎么说的?”
“你说过对外说我是小汉子。”
沈川点点头,对外说是小汉子确实能减少很多麻烦,,不过他最后告诉沈文,如果下次陆一禾问起,就告诉他沈文是小哥儿,沈文乖乖点头,不知道哥哥为什么改变了主意。
送梅
村里的老郎中看了陆一禾的脚腕之后,摸着白胡子说还算及时,也幸好没有伤到骨头,抓了一些消肿化瘀的草药,让陆大哥背回去养着,虽不伤及筋骨,但也要修养一段时日。
一路上陆母心疼的不知说什么好,幸亏是摔倒的时候有人扶了一把,若是直接从坡上滚下来还不知道得伤成什么样子,一边说着让陆一禾好好养伤,一边又说着回去之后要好好感谢沈川。
陆一禾默默听着,不敢回嘴。
至于沈川,他背着陆一禾下山的路上陆一禾便想通了,不管沈川是不是因着误认他是竹哥儿帮的他,他帮自己赶走了野狗是事实,且这回又救了自己一次,光是这些陆一禾便已是感激非常,至于其他的,他也不愿再多想了。
回到家后,原本在地里的陆老爹听着哥儿扭伤了脚也匆匆赶回来,在得知没有什么大碍之后才放下心,让他在家好好修养。
陆一禾躺在自己的房间里,他推开窗,见窗外又下起小雨,原本往常这时候他应该摘了梅子回来要开始做盐泽梅子了,如今扭伤了脚却连地都下不了。
转而想起竹篮里不剩多少的梅子又觉得可惜,摔倒时便撒了些,后来跟着沈文又吃了一小半,竹篮里的那些也就只能分给三弟妹妹他们吃了,今年可能做不了梅子酒了,陆一禾看着窗外的雨闷闷的想。
响午与晚饭都是陆母做的,想着陆一禾脚伤要忌口,便单独为他煮了清淡的。
傍晚陆一明放了鸭子回来还给陆一禾摘了一小捧野花,粉粉的一小簇,上面还带着露珠,陆一禾难得见弟弟有如此细腻的心思,多问了一句,果然是沈文叫他摘的,说是陆一禾肯定喜欢。
陆一禾找了一个小陶罐将野花插起来,心里确实因着这美丽的事物好受了几分,他有心想问问沈川,却又不知道怎么跟陆一明开口,便只问了沈文:“你在哪里遇见的小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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