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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的天逐渐暖和起来,等灭了烛火,万籁俱寂,阿难睡在中间被被子裹得严实,终究还是热醒了,小小的身影在被子里动来动去,一点也不安分。
祁渊醒得最快,发现他在中间乱动,把他抱着坐了起来,拉开了一点床帘,小声说:“要做什么。”
小孩儿的身子软,被祁渊抱着总算凉快了一些。
祁渊听见阿难喊热,说要回自己屋里睡。
他没好气地轻轻戳了下阿难的额头:“不是说要和你母妃睡?你母妃醒了瞧不见你要担心了。”
阿难似乎在纠结,闻言皱着脸,回头看了看。
沈珈芙也听见动静醒了,瞧见祁渊抱着阿难,撑着身子直起来,问怎么了。
祁渊轻轻拍了拍阿难的后背,说:“他睡中间热,说要回屋去睡。”
小孩子火气大,这也正常。
沈珈芙还有些犯迷糊,说给阿难换个位置,让阿难睡里面去,里面靠墙,不用担心摔地上去。
于是换了位置又睡下了,这次倒是没再被热醒。
沈珈芙习惯了睡祁渊怀里,被子搭在两人身上也不冷不热正正好,祁渊早上醒来的时候就瞧见怀里的沈珈芙和一人占了半张床榻的阿难。
这混小子,今夜让他回屋自己睡去。
被沈珈芙说了想阿难的话,祁渊也就没再每日都带阿难去御书房了,平常阿难自己下午空闲了就在小书房自己看书,今日也本该如此。
可前院的喧闹声来了还不够,沈珈芙也过来了。
她把阿难带去屋子里给他收拾衣裳。
“母妃,为什么要收儿臣的衣裳?”阿难站在一旁,有些好奇地歪歪头,看着进出忙碌的宫人。
沈珈芙正高兴着,抽空回他一句:“你父皇带我们去南巡。”
想着阿难听不懂这话,她又凝了凝神,蹲下身,对阿难道:“咱们坐船往南边走,会途经曲州,母妃同你讲过的,曲州是母妃住了十几年的家,这次正好能带你去看看。”
阿难似乎听明白了,不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他的家在皇宫,母妃的家在曲州,母妃想回家看看。
母妃的家好多。
“母妃上回说,行宫也是母妃的家,那曲州也是行宫吗?”阿难忽然记起来上回沈珈芙说的话,茫然问她。
沈珈芙眼中藏不住笑意,听着他这些话,摇摇头:“母妃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不在皇宫也不在行宫里呢,就像阿难在皇宫里住着,母妃那时候在曲州的家里住着,只不过后来母妃才来了宫里,又跟你父皇有了个家。”
阿难听得似懂非懂,又被沈珈芙揉了揉脑袋。
他能看出来母妃很高兴,母妃高兴,他就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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