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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幂篱徐椒看不到青袖的神情,却在她伸起又落下的手背上窥见一两滴晶莹。
想来青袖也到了极限,只能自己来了。
徐椒深吸一口气正要开口,忽然看见一侧庾家娘子的身影。
她心中一顿,她现在开口,或许能辩赢他们。
可这样众人必然知道她就是那个贵人,而一侧不敢言的青袖则是婢女。
如此一来,功亏一篑。
小雪缓缓吹动,火烛明照,点点的红梅在此刻妖冶地盛开,火烛熏腾起,周遭的景致扭曲。
徐椒气血翻涌,喉中如同淋下了灼烧的热油,想要说些什么,却哑然难言。
崔劭看着眼前的立棍似站着的女人,绷直的脊背下缁衣透着单薄,看起来又瘦了些。他思忖片刻,方想开口,却听见一侧有人扬声道:“这未必吧。”
那人的嗓音沉着凛然,在一众调笑促狭的浑话中,
显得如山头之雪,高缈不可攀。
众人为他让开一条道,他缓缓走来,落梅缤纷里,昏黄的灯火洒在他身上,入到眼中有些熠熠生辉。
他道:“袁行止的诗文,多以奇、险而著称。此二篇与之并不相似。尤其最后一首……”
他声音一转,含了三分揶揄道:“明面上似乎有超然之态,但细细品之,反倒有讽谏之姿,不像诗歌,而像劝表。袁行止为人磊落,少有这般姿态。”
徐椒噌一下火气上得更甚。
袁行止为人磊落,少有这般姿态?
那就是说她阴暗?
徐椒死死盯着那副傩神面具,放佛要把这面具烧两个窟窿。
这个嗓音这个语调,莫说戴个面具,就是化成灰她也知道是他。
该死的狗东西,公报私仇!
她不就是这几年写几篇劝谏表吗?那这不是为了博一个贤妃的名声争后位吗?
这朝堂上,谁还没有写过,以求直名,他怎么不去说那些大臣不光明不磊落。
云阳公子闻此言并不恼,只道:“以兄台之见呢?”
面具人未答,旁侧有人接嘴,“不若让她二人再作几首试一试。”……
面具人未答,旁侧有人接嘴,“不若让她二人再作几首试一试。”
“袁行止诗文无数,她们若能背得下来,不过是再默几首罢了。”
面具人缓缓道:“你们怀疑她,不过是因为其文有其思。云阳兄最擅清谈,何不与之切磋,是真是假不就验出来了吗?”
清谈者,乃国朝高逸雅道,士林所钟爱。
“何题?”
庾二娘适时开口道:“不若尊卑之论。她二人一尊一卑,让她二人道一道尊卑,如何。”
这当真是一个好题目,尊卑之说,真当应景。说不定论着论着,她二人的身份就能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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