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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澜长老无奈地叹息,对下方还在扭打的灵侍命令:“让他们去吧,我们阻止不了他的。”
风行长老甩了甩长袍衣袖,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
雷动长老则是毫不在意地哈哈大笑,声音中带着一股豪迈:“那你能下去拦住他们,就算下去了能保证阻止得了?我们老喽,让他们折腾去吧。”
说着服老的话,但其实八位长老声音听着皆是年轻嗓音,虽然看不见脸,但听声音也不过就二十来岁的年纪。
童怀一路畅通无阻地下到木塔下,满白摆脱了纠缠也迅速追了上来。两人对视一眼,点头示意,然后一同推门而入。
找到厉台对应的棺椁,童怀的站定在那里,脚千金般重,难以迈出一步。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推开了沉重的棺盖。随着棺盖的移动,一股陈旧而潮湿的空气从棺材内部涌出,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霉味。满白在一旁屏住呼吸,紧张地注视着童怀的动作,探头看向棺材内部。
棺盖完全打开后,童怀和满白都愣住了。里面空空如也,除了厉台的武器九烈矛和几根染了血液却已经褪色的布条,没有任何人的遗体。
童怀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他本以为自己会愤怒,会悲伤,但此刻,他更多的是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和泄气。连平时眉眼间充满戏谑爱笑,话超多的满白也闭上了嘴。
童怀忍不住嗫嚅发声,是在问旁边的满白,也像是在问自己:“真的没有,真的被当作养料了?”
童怀没有等到回答,他站起身来,环顾四周。木塔下的墓室显得异常阴冷,四周的墙壁上刻满了古老的符文,摆满了不知多少灵师的棺椁与牌位。
童怀带着九烈矛一言不发回到上方灵阁,八位长老像是早已经知道结果如何,每一个人的视线在此刻全都集中在童怀身上,带着让人感到厌烦的平静与事不关己。
他站在八位长老面前,眼神毫不回避地直视,他的声音在空旷的灵阁中回荡,带着一种沉重的决绝:“隔开三域的封印是不是出现了裂痕?”
长老们面面相觑,他们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显然没有预料到童怀会问出与厉台没有关联的问题。
金辉长老最先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解:“封印效果衰弱是必然,不管是你还是我们都没办法改变,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加封。为何不选择问关于厉台的真相?”
童怀无言以对,他明明问过的,不是他们不告诉他的吗?看着空荡荡的棺椁他还能怎么办,他也无能为力,救不了,也申不了冤。因为最大的敌人是他自己,因为他厉台才会死,才会被压榨掉最后的价值。
再加上金辉长老的答案,他心里已经有了想要的答案,无需再问。
心里面本来对厉台意外出现的疑惑,现在完全被愧疚替代。他真的回来了,无魂的灵师被当作封印反而生出灵魂来,也不知道这算是幸运还是不幸。
童怀这时也才反应过来,当时在剧院里厉台闻到自己身上血腥味瞬间红了双眼,整个人也变得不可控,看起来极为痛苦。
知道这一切,他终于窥探到真相,再加上厉台当时对他说他只是想活下来那句话,想来应该是魂魄被封印慢慢吸收,神魂不稳定,当时舔舐他的血液不过是想要精血活下来。
童怀气冲冲的来又平静地离开,只留下满白一脸懵圈。
“就这样没了?我们不大闹了吗?还有厉台是谁?”满白小跑着追上失魂落魄的人,明明刚刚还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凶狠,现在只剩下丢了半条命的样子。
童怀停顿脚步看他,目空一切,“回去吧,各回各家。”
说罢,不待满白问清楚今天一切的缘起,结果如何,留下一个弯了腰的背影。
他记得童怀一直都是坐有坐相站有站样,那薄瘦的脊背永远挺得笔直。可是满白现在看着弯了的腰,只感觉那人半生活气都被绝情抽齐,肩上担着无数大山的重量,终于将其压垮,只留下孤寂与落寞。
——
滴答!滴答!
墙上时钟不分昼夜的转动着,老式摆钟的声音如同古老的钟楼,那深沉孤寂的钟声打在心脏上以疼痛提醒着童怀。
从灵阁回来后,他没去灵调处,而是直接回了自己住的公寓,坐在沙发前,从黑夜坐到晨曦入窗。
桌前摆着下到一半的五子棋,黑白两色的棋子在棋盘上争个你死我活,非要分出个胜负。
童怀轻轻摩挲着手中的黑白棋子,仿佛在感受着棋盘上的每一次呼吸和心跳。与自己对弈,让他在孤独中找到了一种独特的对话方式。每当他陷入沉思,五子棋便成了他与自己对话的桥梁,每一步棋都像是在剖析自己的内心,寻找着解决问题的钥匙。
他轻轻地放下一枚黑子,紧接着又放下一枚白子,棋盘上逐渐形成了复杂的局势。五子棋很简单,可是一步又一步紧逼着自己对付自己的棋局胜负难分是常事。
童怀的眉头紧锁,这不仅仅是一场棋局,更是他与自己内心的较量。每一次落子,都是对自己策略的一次审视,每一次思考,都是对自我认知的一次深化。
就在这时,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打破了屋内的宁静。童怀缓缓地伸出手,拿起电话,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齐雨,什么事?”
“老大,画廊那边又出事了。”
“又有人死?”童怀看着棋盘上不分伯仲的对弈,放下棋子,揉着眉心沙哑着声音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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