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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西洲语气平静地回答:“没找到你,就没心情吃。”
他的语气没有半点诉苦和?哀怨,因此沈星微就觉得他可能不是在装可怜,是真的在?陈述已经很累的事实,由此就更加觉得心里难受,埋怨道:“你不要故意讲这些听起来很可怜的话,对我来说没有用。”
“好?,我不说了。”贺西洲的每句话都顺着沈星微说,立即转变了话题,“周霖深说那封信已经归还给你,既然是送给我的,那我可以?看看写的是什么吗?”
“已经烧了。”沈星微说:“反正它的结果注定是被?你遗弃,那就没有存在?的意义?。”
贺西洲心里猛然一痛,说不好?是遗憾还是其他什么,难受的情绪在?心口蔓延开来,全身的力?气在?这一刻被?抽空,敛着眸不再说话。
他已经进?行过无数次的想象,去猜测十六岁的沈星微会在?信里写什么,那是年少的她想要对他说的话,但是被?吴跃拿去宣读,周霖深私藏几年,而他却一个字都没有看过。
“这对我很不公平,星星。”贺西洲轻轻说。
沈星微说:“你本来也不会看。”
信已经烧了,其实再说这些也没有意义?,但贺西洲还是忍不住跟她说:“十七岁的贺西洲不会看,但是二十一岁的贺西洲会看。”
沈星微不再说话了,周围又安静下来,天上没有月亮,除却门檐下挂着一个小灯泡照明之外,四周的景象黑得宁静。贺西洲靠着门,耐着性子等?了许久,也没听见沈星微再有别的动静,他将心情平复下来,刚想说话,就听沈星微说:“好?吧。”
然后?就是她站起身,将门锁拉动的声音,“这次可是你自己?说想看的。”
贺西洲怔了一瞬,门锁转动的咔咔声响惊醒了他,他站起身,就听见老旧的门在?拉开时发?出吱呀声音,沈星微穿着睡裙,顶着一双赤红的泪眼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她把头发?扎起来,露出光洁的脖子和?肩膀,睡裙长及小腿,白生生的胳膊上还有几处挠红的蚊子包,撇着嘴有一种小发?雷霆的样子,“我刚刚是骗你的,信我还没有烧,要不是你——”
沈星微的话还没说完,贺西洲就往前一步扑上来,将她搂进?了怀里,一手揽住她的后?腰,一手按着她的后?脑勺,双臂用了很大的力?道将她牢牢抱住。
沈星微的身体是热的,软的,心脏也在?生机勃勃地跳动,这样鲜活而漂亮。贺西洲像抱住了失而复得的至宝,弯下腰将脑袋埋在?她的颈窝里,与她温热的皮肤相贴,感受她经脉里的血液流淌。
这扇该死的破门总算不再阻隔,贺西洲的心就又能够亲昵地与她贴在?一起。
沈星微被?抱得太紧了,一时有些喘不过气,伸手推了推他,“贺西洲,我把你放进?来不是让你勒死我的!”
贺西洲将力?道松了一些,但仍然抱着她不放开,在?她耳边不停呢喃,“对不起、对不起,你说得对,我应该向你道歉,你想要我道多少次都可以?,只?要你别说离开,也不要一声不响地消失,你想吓死我吗,我差点把家里的沙袋打穿了知道吗……”
沈星微说:“你先?放开我啊。”
贺西洲不应答,也没有松手,更将她往怀里抱了抱,像无赖。
沈星微没想到会这样,似乎隔着门的时候贺西洲还能理智平静地与她对话,结果开了门之后?整个人好?似陷入痴傻状态,听不进?她的声音,抱着她不说话了。
“贺西洲、贺西洲!”沈星微被?他搂在?怀里不能动弹,喊了他好?几声,“你还要不要看信了?”
“嗯。”贺西洲在?她耳边应了一声,过了半晌才说:“看啊。”
他松开沈星微,整张脸被?走道的灯照亮,轻易就照出了眉眼的疲倦与懒怠,只?有一双年轻的眼睛还余下点活气儿,紧紧地盯着沈星微。
两个人面对面站着,一个眼睛红肿满是泪痕,一个神色憔悴无精打采,一时也说不好?谁更可怜。
沈星微从没有见过贺西洲这样,好?像写在?日记里那些诅咒都实现了一样,他很颓丧、狼狈,但沈星微也并没有因此很开心。
她被?贺西洲盯得有些不自在?了,稍稍侧身,闪避了一下他的灼灼目光,绕过他将门关上锁好?,转头去了自己?的房间,把桌子上的信拿了出来。信封已经被?撕掉扔了,只?剩一张折起来的,粉红色的纸,隐隐能从背面看见整齐的字体。
家里除了沙发?只?有一个很小的马扎,沈星微不想让刚刚坐在?地上的人去坐她刚清理干净的沙发?,于是就让一米九身高的贺西洲蜷在?小马扎上,看信。
贺西洲没有任何意见,他的所有心思都汇聚在?信上,捏着这张粉红色的纸,他的心脏竟然荡起一层一层涟漪,像是满怀春心地与十六岁的沈星微见面。
“你看吧。”沈星微说。
他将纸慢慢展开,上面秀丽整齐的字体也跟着出现在?眼前。
“贺西洲,欢迎你入住我……
【你好,我是文科2班的沈星微。
我已经关注你好几天了?,相信你一定也有所?察觉。我不知道你是真的忘记了?还是假装不知道,又或者是心?虚,但我认为这没必要成为影响我们关系的因素,如果你选择向我道歉,我其实可以?考虑接受并且原谅你,因为我本身就是个很有包容心?的人。可是如果你一直假装不认识我,那你就别想我再原谅你的失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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