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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回应,月月抬手便掀了帘子。
待三人进屋,就见一个满头银发的瘦小老人,佝偻在放了几张破旧草席的床边忙些什么。
“奶奶?”,月月随手拿起门边一根用来挑水的扁担当做支架,一瘸一拐地绕到老人旁边,拍了拍她的后背,“你在做什么?”
老人似乎被吓了一大跳,抖了一下,嘴里喊着:“哎呀,你这个死孩子,吓死我了。”
沈佩珮这才注意到老人手里端着个缺了口的粗瓷碗,碗里放一只旧勺子。
“她是谁啊?”,月月看向床上双目紧闭的女人,又看了眼老人碗里盛的东西脸色变得不太好,“不是说这白米等我今日回来煮花生粥吗?”
老人没说话,把空着的那只手一背,摇摇晃晃地走到桌前将碗搁好,才摸索着旁边一把椅子坐下,全程好似没看到屋里还站着沈佩珮和崔静两个大活人。
沈佩珮定睛一看,才发现月月的奶奶两只眼睛都闭着,许是盲了。
月月见奶奶不说话,急了,追到桌前,“不是说好那些米今日煮花生粥吗?我好不容易才弄到的花生!”
说完,月月将那放在怀里宝贝了一路的布口袋“咚”地一声扔到桌子上。
系口的绳子有些松了,露出里面几颗还带着泥的花生来。
月月看着掉出来的几颗花生突然就哭了,“你知道我为了这点花生费了多少力气吗?”
今日是月月去世的娘的生日,从前她娘在的时候每年都会煮上一锅花生粥,甜甜软软的,一家人都很喜欢。
但是今年凉州遇上了水患,大水来的时候她和她娘在田里排水救秧苗,她娘会水,她不会,她是被她娘一路抱着才活下来的。
而她娘,还在水里的时候就被撞得满身是伤,好不容易找到个树枝把她挂上去后,就跌到水里再也没浮起来。
为着这个,月月早早就计划好今日怎么也要去弄些花生来煮花生粥。
若是她娘回来看她了,还能吃上一碗甜甜的花生粥。
几日前,她听说隔壁张大娘说他儿子在城里背货,背了两天回来给他们拎了一块猪肉。
于是,这天月月起了个大早,特意把自己打扮成男孩模样,在脸上抹了些灰尘和泥就进了城,一路打听终于找到张大娘说的那个地方。
那是个做石砖的地方,铺地的那种石砖,一块有半张方桌大,搬一块两文钱。
那工头见月月身材瘦小个子矮,本来是不想要她的,月月却说她搬一块只要一文钱,工头这才勉强点头收下她。
可月月毕竟是女孩子,张大娘的儿子一次能搬四五块,月月最多只能搬两块。
她从早搬到晚,其他人中午吃饭的时候,她忍着咬牙又搬了一中午,直到干到天都黑了,月月拿到了张大娘儿子一半不到的工钱。
就算这样月月也还是很高兴,她不去买猪肉,她只想买花生,这些钱已经够她买一袋花生了。
只是干完活太晚了,她不敢回去,又舍不得花钱找地方睡,就在石板堆里寻了个角落将就了一晚。
第二天,天还没亮,她就被鸡叫吵醒,点了点昨日拿到的工钱发现没少,就往城东市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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