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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黎念近来满脑子想的都是复飞和代言的事情,愣是扎扎实实地忘了这茬,到点就肌肉记忆般跑去阆园内部会所里锻炼身体。
谢持给她打了无数个电话都无人应答,只好急忙赶回家查看情况。
平时晾在阳台上的竞速泳衣消失不见,他心下顿时了然该去哪里寻她。
当他穿过更衣室,一身格格不入的正装出现在跳台旁边时,她正朝着他的方向势如破竹地前进。腰肢灵活柔软,肩背舒展收缩,勃发的力量仿佛可以击穿磐石。
50米的标准赛事级泳道里,掀起全场最大的水花,所行之处人人避让,唯恐被这只五彩斑斓的蝴蝶所扰动出来的热带暴风雨卷走。
黎念以前在地瓜账号里专门介绍过自己最喜欢的泳姿就是竞技蝶泳,甚至还为爱发电出了几期教程。
没有别的原因,单就一个字,“帅”。
谢持对于这种状态下的黎念并不陌生。
游得很暴力的时候就是有心事。她不高兴了。
他打小水性不好,但夏天也经常被她拉去当气氛组。他在浅水区里抱着救生圈不肯撒手,默默注视她在隔壁深水区里炫技虐菜,故意用各种高阶泳姿到处超车。水花溅到旁人脸上,引来惊叫连连。
后来她收敛了脾性,精进了技能,浑身上下贴满了膏药,辗转各地参加不同级别的游泳比赛,先是自由泳拿了市内第一名,再是蝶泳打遍全省无敌手。
而他时常偷偷请假前去观赛,在看台最后一排远望着她登上领奖台的最高一级阶梯。振臂高呼的模样仿佛已经有了世界冠军的风范,叫人心潮澎湃又怜爱不已。
谢持时常会想,要是黎念当初没有一意孤行放弃专业道路,早早地进入国青队去浙省训练,或许就不会遭受那般灾厄了。
但他也很清楚,如果她甘心呆在舒适圈里,放弃掉从小到大的航天梦想,那她就不是真正的黎念。
鞋尖和裤腿被突然袭来的一阵浪花拍湿,贴在皮肤上冰冷的触感扰乱思绪。
谢持低头望去,他等待的蝴蝶终于收住了翅膀,正在原处轻轻调整呼吸。她的运动量不小,又要带着脾气游“暴力蝶”,着实把她累得不轻。
“咳。”他故意制造噪音试图引起注意。
黎念双手扣住泳镜向上一提,把它勒在额前,手肘撑在岸边,看起来丝毫没有要离场的意思。
脑袋圆圆,光滑得就像一颗水煮蛋。
“你怎么来了?”她有些惊诧。
谢持神思恍忽,眼里满是让他慌神的好光景。
紧身泳衣包裹之下一双纤长匀称的腿,正在有意无意地拍打水面。雪白的脖颈露出水面,时有细小露珠顺着曲线滑落,香远益清,亭亭净植。
对哦,他怎么会来这里。
谢持哑然失笑,蹲下身子与她视线平行:“念念,你应该还没有忘记我们有约吧。”
黎念咬着泡得发皱的手指,眼睛骨碌碌地一转。好像确有其事,可她早些时候光顾着笑话他的古早黑历史,完全把这个重要聚会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她抬头正巧对上谢持幽深的目光,神经骤然紧缩,连忙心虚地挪开。
“嘿……嘿嘿……”
没等她像鱼钻进水里逃避现实,几乎瞬间天旋地转,一股巨力扣住腋下将她从水中捞起,如同山魈拉飞奇举起刚出世的辛巴那样。等到她意识到自己双脚已经悬空时,一切都晚了。
她尖叫着平稳落地,浑身还不住地滴着水,而他名贵西装的布料濡湿成深色。
“谢持!你干嘛!”黎念道,胡乱地用力拍打着他,想要从他的束缚中挣脱出来。
她游得太久,又不适应地面上的重力,浑身软绵绵的,拳头落在他的肩背上不痛不痒,反倒像是在和他撒娇调情。
谢持一声不吭承受下来她的怒意,任由她又拍又挠,熨烫得平整的外套被揪得发皱。
“带你去见我的朋友。”他低低笑道。
黎念在五指山下挣扎得累了,懒得再同他置气,头埋进他的肩膀闷闷应了一声。
她全身湿透,必须要沐浴更衣,而谢持那边也好不到哪里去,原先周正笔挺,如今凌乱不堪。他先回家换了一身日常的装扮,发动汽车在地库等她。
黎念赶时间就没多拾掇自己。
想到谢持的同学可能大多都是男性,她特地选了一套略显端庄稳重的白色无袖马甲半裙套装。头发半扎,用鲨鱼夹固定在脑后。复古金属耳圈打破沉郁单调,罗意威小号沙色puzzle包恰到好处地平衡了正式与休闲,增添不少趣味。
面上粉黛不施,但她本就唇红齿白,足以明艳动人。
谢持瞧见黎念从电梯间出来,闪着远光灯提醒她。
她透过挡风玻璃与他对望一眼,想到了他那篇青春疼痛文学,忍俊不禁。
这次她很有眼力见地坐到了副驾。
怕他再把自己锁在车外面,然后悄悄怄气。
谢持不理解黎念到底在乐呵什么,自打见了他就花枝乱颤地笑,根本停不下来。
“有那么搞笑。”他奇怪地睨了她一眼,挂上d档松开刹车,行云流水般驶离停车位。
黎念强忍住笑意:“宝宝——我的副驾永远——”还没等她说完,她直接扑哧一声破功,又笑得前仰后合。
车立刻刹住,轮胎摩擦在地坪上发出尖锐的刺鸣。她失控地朝前扑去,然后被安全带紧紧锢住,惊魂未定。
谢持眸光锋利无比:“你说什么?”
黎念迎上他危险的目光,无所畏惧:“我很好奇,你当初说你的副驾到底永远属于谁?那个阿拉伯领航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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