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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徽道:“听说拿去养护了,近来多雨,亦受潮。”
沈昭予:“……”
屋子又静下来,谢徽受不住寂寞,等人过来的功夫,又嘴贱道:
“你说你多小心眼儿啊,人家坐在那也不是特意在看哪个公子,是在找你。你倒好,醋意翻天,说什么都不肯继续坐着,非要过去。”
“过去就过去呗,怎么看到人家受欺负,又不动了?”
谢徽回想起那小姑娘气人的本领,又不由得放声大笑。
“她也真是厉害,能比你还会气人,关键谁都能看出来,她不是故意为之,甚至格外真诚。最可气的就是她这种,懵懵懂懂地回击,比一千个一万个心眼子杀伤力都大,字字珠玑,句句往人心窝里捅,哎,她对你也这样吗?”
沈昭予没说话,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对啊,也这样,一呛一个心口疼,可他又能怎么办呢,只能受着,谁叫他犯贱,竟觉得甘之如饴。
他没第一时间过去,也是想看看她会如何处理。
果然不出他所料,她把在场众人都噎得哑口无言。
只怕她自己都没觉得被人欺负了,还觉得能和人说上话,是一大进步,交到了新朋友,和人家“打成一片”了。
他早就说,她气人功夫一流,不用学,偏偏她自己全然无知,谁说这不能算一种本事呢。
往好处想,她起码不会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吃亏。
这就够了。
沈昭予心思飘远,想着即将要面对的人,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露出抹温柔的笑来。
谢徽鸡皮疙瘩掉一地,低声骂一句,站起身来往外走,“我滚了,太吓人。”
谢徽下了楼急吼吼往外走,与楼下人擦肩而过。
宋星糖扬起微笑,刚要同人打招呼,只见谢徽目不斜视,嘴里骂骂咧咧的,一阵风似得从她身边飘过去。
宋星糖疑惑地看着他的背影,“火没烧着屁股呀,跑什么?”
想要问婢女,一转头,不知何时,婢女也不见了踪影。
她心里突地一跳,心中陡然生出个预感。
她蓦地抬头。
只见二楼露台上,栏杆处倚着个人。
正是不久前才打过照面的,怀王殿下。
男人一扫先前冷淡模样,唇边挂着熟悉的笑,眼底尽是专注与柔情。
宋星糖眼底骤然燃起亮光,拎着裙摆,冲了进去。
沈昭予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端正坐姿,又低头整理衣领、衣袖、衣摆。
咚咚,咚咚——
上楼的脚步声与他的心跳趋于一致。
沈昭予的心底毫无预兆地泛起难抑的雀跃,他听到自己的心跳正疾速加快,如铿锵作响的战鼓擂动,刺激着他的耳膜。
他忽然就坐不住了,蓦地起身,脚底下似踩了棉花一般毫无实感,全凭着心底一腔澎湃的悸动,凭着本能与冲动,大步朝外走去。
才几步,门口便出现一道身影。
二人不约而同地顿在原地,四目相对,谁也没说话。
宋星糖在望见男人的那瞬,眼底便迸发出光来,两道目光死死黏在他身上,从头到脚,将人仔细看了个遍,她两只眼睛写满了惊艳与喜欢,灼热直白得
让人忽视不得。
沈昭予唇畔的笑意愈发地浓,他缓步上前,张开手臂,像一只开屏的孔雀,笑问道:“好看?”
从前他不喜欢穿亲王公服,嫌袖子太宽,衣摆太长,骑马不方便。
可她既然喜欢到目不转睛地盯着瞧,往后也可以让绣娘多做几身类似的常服穿给她看。
果然,宋星糖毫不犹豫地点头。
“人好看,还是衣服好看?”
宋星糖盯着他的眼睛,“都好看!”
说着,她抬起手,摸向他的眼尾。
沈昭予不躲不闪,笑着任她摸。
“这里也有一颗痣。”她痴痴看着,呢喃道,“好看,喜欢。”
原先赵鱼的那张假面上,也有这样一颗痣,她当时就很喜欢。
没想到这颗痣竟不是假的。
在一张不算熟悉的脸上找到了熟悉的痕迹,宋星糖满心的开心快要满溢出来。
有了肢体的碰触,沈昭予无论如何都再难隐忍。
如今算是把全部的自己都在她面前展现,他终于能毫无任何心理障碍地,对她做任何想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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