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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美食道推出了秋露白这款网红酒,发现了巨大商机的弟子们纷纷转行开始从事酿造业。几大派系分门别类地陆续研制了十余款风味不同的酒水,也将鸡腿山下被修仙界称为“小吃一条街”的街道改造成了酒摊、夜市一条街。
夜幕低垂,各家酒坊门口宛如一条璀璨星河。灯火通明之处,酒旗飘扬,各色佳酿的浓厚香气氤氲在街巷间,其中年轻的弟子们蜂拥堂中,笑语盈盈,热闹非凡。
而交织的乐声更是将此处勾勒的如同天宫画卷。只怕是那万人向往的瑶庭,也很难见到此番盛景。
南沙的眼前早已看不清那些七彩的灯笼,眼眶中的一点泪水将它们交织成柔和的碎星,漂亮极了。
耳边巨大的管乐声中,她听到了赵汉卿突如其来的告白,却还试图用听不清掩盖过去。
他很好,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
论两个人携手并进的未来,他年轻、有才、家世好、修为高,是世间难得的良配;论儿女情长,他温柔体贴、细心周到、为人端方。
配她绰绰有余,或者说十个来回带拐弯。
但南沙就是说不出答应的那句话。
是并不门当户对的惶恐,还是对前尘旧事的牵挂,她也说不清。
也许只为着自己的心。
无法面对他等待答案的炽热的眼神,南沙索性闭上眼,假装自己不胜酒力而彻底醉倒了过去;正在思索着如何不尴尬地脱身,她的救星便主动送上了门。
“南沙姐姐?”
一句熟悉的叫声让南沙迫不及待地睁开眼,而赵汉卿也急忙掩去了眉眼间的失落,放开搭在南沙肩上的手。
酒坊中另一桌,却有一个少女在听到这个名字时惊讶地回头,目光追随着路昭昭直到落在了南沙脸上。
路昭昭蹦蹦哒哒地便向着南沙奔来,却在看到她身边坐着的男人时放缓了脚步。
“昭昭,你怎么在这儿。”
南沙却比她表现得更兴奋,哪怕说着这种明知故问的傻问题,还是热切地招呼着她。
路昭昭在南沙身边坐下,目光却始终打量着挂着一脸无懈可击的绅士微笑的男人:“我师妹在隔壁摆了小吃摊,我去搭把手。姐姐,这位是”
“这是衍天宗的赵汉卿,是我的好朋友。”南沙特意将“好朋友”这几个字咬的特别重,生怕别人误会似的。
赵汉卿彬彬有礼地向路昭昭点了点头,搭在座椅上的手却不动声色地拍了下南沙的后腰。
南沙嘿嘿一笑,嘴里浓厚的酒气却让路昭昭嘟起了小嘴。
怎么看都不对劲。
路昭昭只是有着小孩子的外表,她可一点不傻;两个人之间若是有什么风吹草动,都别想瞒过她的一双眼睛!
分明便是有事。
路昭昭左右打量,虽然这个男人笑起来很温和,长相也还算可以,但是怎么看都不如自己姐夫啊!
她可是见过姐夫是如何对南沙姐姐一往情深的,何况姐夫还是原配的好。
如今姐姐又喝得醉醺醺的,若是让这个男人趁机得手,岂不是自己的失职?
左思右想,路昭昭也顾不得合不合适了,借着孩童外表的掩护,便说起了童言无忌的话:“姐夫呢?好久没见他了。”
“什么姐夫,早分手了。”南沙一阵气闷,又被提起了心里的隐痛,嘴上也忍不住刻薄了些:“人家指不定在哪儿逍遥快活呢。”
很好。
原来是心里有人,却瞒自己瞒得滴水不漏。
赵汉卿两指捻起桌上酒杯,仰头便尽数倒入喉中,心里的醋坛子却早已翻的东倒西歪。
将前因后果一串连,赵汉卿立刻推测出了全部故事:她心爱的那人是无情宗的,虽然分手了,她还一直心心念念着。
恐怕今天突然约自己出来,不说缘由又左一杯右一杯地借酒浇愁,也是为着那人吧。
灯影下,赵汉卿的手悄然置于桌下,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逐渐攥紧,手背上的青筋愈发清晰起来,青涩的脉络在肌肤下起伏,而平静的面容下情绪暗涌。
南沙被揭破了一直未宣之于口的秘密,也觉得氛围有些尴尬——何况身边那人的气场十足,她好像已经闻到了空气中的醋意。
“昭昭,你先去帮着看摊子吧,我这儿没事的。”
当务之急还是先把这个口无遮拦的小祖宗送走好了。
路昭昭不放心地看了好几眼,但也快到了和师妹约定好的时间,权衡一番后只能起身欲走,却没忘了叮嘱道:“那你喝完酒记得找我!正好去吃点夜宵,不然我不放心。”
“我会把她安全送过去的。”方才一直不作声的赵汉卿却突然接话。他自然听懂了路昭昭对他的警惕,此时也毫不客气地回应着。
看着路昭昭已经出了酒坊的背影,南沙有些心虚地快速瞥了眼身边正在气定神闲把玩着酒杯的赵汉卿,又赶忙移开了视线;转念一想自己又没有骗他,何况二人没有确定关系,为什么要感到不好意思,腰杆顿时又硬了几分。
“说吧,怎么回事?”赵汉卿身体向后一靠,双手搭在长座椅靠背上,眼神玩味。
南沙咽了口口水,被他极具侵略性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毛:“什么事,这有什么可说的,没见过别人失恋嘛!”
赵汉卿被她理直气壮的模样逗笑,剑眉微微蹙起,透着压抑的醋意,双眸中却透漏着宠溺与强装出的镇定。
而搭在南沙身后的手也搭上了她的肩膀,稍一用力便将她扯入自己怀中。
尽管歪着身子有些不舒服,南沙还是一动不敢动,静静依偎在他身边听着他胸膛中比平日更剧烈的心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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