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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意和梁听叙单独站在一边,靠着墙不作声。潮气还是透过冰冷的墙渗进来了,刚刚消停没一会儿的手又开始疼了起来。正式表演的时候,手抽疼了怎么办。盛意懊恼。虽然他们和他说过很多次,有主音吉他在,他就算不弹也没关系,手腕不舒服了就停,但唱歌不能停。像是因为他的手伤,整个乐队给他开特权,他不喜欢这种感觉,就像不被期待。“盛意。”梁听叙突然喊他。盛意还以为心里想的被梁听叙知道了,正巧外头吹来一阵冷风,盛意哆嗦了一下。“你很常去姜澈家里吗?”“嗯。”梁听叙没再说话。盛意呆愣愣地望着外面敲打在地上的雨滴,过了很久才回神,把刚刚简短的对话重新想了一遍,把自己呛到了。梁听叙被他吓一跳,拍着他的背问他怎么了。盛意反抓住梁听叙的手解释:“不是的,我很常去姜澈家里,是因为我妈妈和她爸有来往,偶尔互送东西,就让我们送。”看着梁听叙脸色缓和不少,他歇口气继续,语速没那么急促了:“我落在他们家的东西,是我妈妈的,周末我和我妈妈一块去,但我要练吉他,就没和姜澈一块来。”“嗯,我知道。”梁听叙说,略微有些冰凉的手指拍了拍盛意的手背。对话被姜澈听见,姜澈回过头来愤懑道:“明明目的地一样,还非要提前走,提前练习,打算卷死我们吗。”盛意抽抽嘴角:“不卷就要被你骂了。”他可领教过。姜澈什么都还凑合,唯独碰上音乐和乐器爱生气,只要他们稍微松懈摆了一下,总会被姜澈发现,戳着背一顿说。当然,除了她的好闺蜜,路枝。姜澈倒是不舍得说她。盛意和徐文彬总是被说得最多的,连梁听叙只是来陪练,也总会被说上两句。为此他们抗议过,希望姜澈能够雨露均沾,不要总是针对他们。姜澈:“你们要是能像枝枝那么省心,我犯得着说你们给我自己找罪受。”盛意自觉理亏,没说什么,徐文彬嘟嘟囔囔不满:“年纪轻轻就当上妈了,不得了不得了。”又挨姜澈一顿臭骂。但被骂得最多的永远是徐文彬,被骂得多了还总不长记性。比如现在。姜澈还想回什么话,耳边总是听到徐文彬在哼着什么,脑海里想的全忘光了,一转头,徐文彬正摆出一副弹吉他的模样,蹙着眉头,深情但走音地唱着他自编的“反内卷之歌”,还翻着白眼做鬼脸,学姜澈喊“枝枝”,一副青春期狗都嫌的模样。终还是被姜澈把嘴捂上了。舞台上创造的世界正式演出前,几乎都是梁听叙站吉他位陪着他们练,那个原来的吉他手,从有时间一定来,推脱到周末抽一天来,到最后变成了:不来了,我在那边练,正式演出前合一下就好。可正式演出当天,几个人等了半天,愣是没把人等来。缺个盛意的吉他没什么事,缺个主音吉他效果可要大打折扣了。姜澈来回走动,满脸不耐烦,拿着手机给吉他手播出了第32个电话,把地踩得啪啪响。徐文彬蹲在原地愣神,还一边念叨着:“哥你快来吧,早来一秒多活一秒。”乐队才刚开始活动,好不容易有机会让他们上台,这时候放鸽子,无异于煮饭不开火,洗澡不放水,出门不穿鞋,从开始的源头就将自己逼上绝路,败坏名声。路枝攥着手跟着紧张:“不能改人吗?他再不来,让梁听叙先顶上。”姜澈对着路枝,总算没那么烦躁:“他们规定不给换。”路枝:“就算让梁听叙假装是他也不行吗,戴个帽子面具。”几个人都停了一下,半晌没出声,姜澈原地跳了起来,表情欣喜地抱住路枝:“不愧是我们枝枝!”借来帽子面具通通给梁听叙戴上,好在梁听叙还带着吉他,总算是赶在上台前准备好了。台上台下一片漆黑,第一束亮起的光打在梁听叙身上,盛意没在黑暗中,余光里,斜后方十分亮堂。和暑假那场比赛一样,梁听叙又站在他斜后方,只不过,那时候的梁听叙,拉着小提琴,第一句便娓娓道来,这次梁听叙弹的吉他,扫出清脆的和弦,整个场馆都安静下来了。只不过有一点都一样,听到的时候,盛意总能很快冷静下来,进入状态。光移到了盛意身上。盛意深吸一口气,在该进节拍的时候,唱响了第一句话。全场寂静。livehoe不算大的空间回响着声音,在场馆里飘荡。台下很多人都不自觉地屏住呼吸,连台前站在盛意后面的他们,都不自觉地握紧手中的演奏器具,无意识地屏住呼吸。似乎只要呼出一口气,便会打散场馆的空气。直到盛意唱完一段,徐文彬转动鼓棒,脚踩踏板,开镲起手,灯点亮全场,现场瞬间燃了起来。平时练习和真正上台演出真的很不一样,盛意彻底理解,为什么每次看乐队演出,他们总是唱得很尽兴。如果观众被带入台上创造出来的世界,那作为这个世界的创造者,他们一定全身心地投入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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