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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意拍拍steve的背:“steve,你洗完杯子,重新装好水放我桌上,”继而转向梁听叙,“主管,快开会了,我先去打印资料。”steve挑了挑眉毛。他们像一条渭泾分明的食物链,盛意吩咐他倒水,结果转头去给那个渣男打印资料?steve恨铁不成钢,拦住盛意,眉头锁紧:“你不能这样盛意!他是不是对你进行职场欺压,还是你有什么把柄落在了他手上,你告诉我,我去和盛总举报他。”“谢谢你,但他是我上司。”盛意扔下一句走了。直到开会时,盛总带着新合作代理方路过会议室,顺路和他们打了个招呼,他又看见steve那张热情的脸,笑着和他sayhi,还当着所有人的面,帮他把倒满热水的水杯放置桌上。盛行健惊呼:“你怎么能让他给你倒水!”盛意一脸难堪,只想找地缝钻进去。原来steve也是他的上司。“别在意,”steve开朗,换了中文蹩脚地同盛行健解释,“我们住在一起,我很经常帮他倒水穿衣服。”越描越黑。盛意捂住脸。明天,不用王总包养的小炮灰来传,从这间会议室,就能中译中地,不需要一丁点儿添油加醋地,实话照讲传出去了。“我们是同学,只是曾经一起合租过,我生病时,他照顾过我。”盛意补救。“对,你说得对,”steve朝他竖起大拇指,“我们只是躺过同一张床而已。”他真的想用手捂住这哥的嘴巴,让他别再说了。“旅游遇上酒店没房间,才睡的一张床……”再解释下去,他都要担心,大家以为他只是害羞,玩儿欲擒故纵。“盛总,您还有什么要交代的没有。”盛意生硬地转移话题。盛行健抹一抹冷汗,摸不清steve到底是真和盛意好还是要害他,接了话茬:“没啥要交代的了,你们继续开会。”他负责带走这个瘟神。瘟神还回头和盛意说待会见呢。接下来两天,梁听叙过来和盛意交代事,一转头,steve在旁边听得津津有味。茶水间碰面,点点头各自装水,又禁不住想开口多聊几句时,steve推开了茶水间的门。午饭在食堂碰面,梁听叙问盛意哪个套餐好吃,steve冲出来,指着其中一个套餐道:“elek之前常给我做这道中国菜,很好吃。”哪里都有steve,哪里都是steve。梁听叙笑了一下,不知是气的还是气的,道:“steve先生看起来很闲。”steve微笑:“盛总很忙,所以我在园区里逛一逛,然后来找老朋友聊天。”突然,steve脸色一变,有些错愕,盛意知道他又要使坏了,伸手要去捂他的嘴,却被steve预判,抓住了他的手。steve故作惊讶:“你不会也刚和elrk重逢吧。”梁听叙没吭声。steve还在输出:“但,你们只是上下司,我们可是睡过一张床的关系。”没完没了了这个话题。盛意甚至隐隐约约担忧梁听叙突然蹦出来一句——我们以前也睡过一张床,不仅睡过,还睡过。周围可都是人呢。还好梁听叙理智尚且在线。steve拐走了盛意,扬长而去。陪着steve闲聊,一中午都没睡。盛意下午打代码的时候直打盹。编译代码,查收组员发来的邮件,圈出点让他们改之后,盛意困悠悠眯了眯眼睛,放空了一小会儿。视线就这么落到了电脑右下角弹出的弹框上。盛意的电脑总会有一项代办,会在冬至来临前提醒他。今年也不例外。看久了容易生闷,办公椅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盛意起身,按下了关闭键。明天便是冬至了,天气又要冷了。似乎没冷呢,盛意就感受到了一股冷意,拢了拢外套。他真是一年比一年讨厌冬天了。绵长、望不着头、等不到人,无论他怎么努力给自己找事做,遇到冷天,便总会想起从前。他们在雪地里拥抱,躺在雪地上畅聊未来。从雪落到头发上好像老了八十岁,到八十岁了也要组个老年乐队。再后来,他们躲着乐队其他人,又看了一次雪。将雪落头顶戏称“白头偕老提前模拟”,约定就算吵架,也要在下雪的地方和好。又在满地雪白时,互相给对方戴上了戒指。可他们没能多看几场雪景,也没有在下雪天和好,甚至雪地互相戴上的戒指,也被他弄丢了。每年冬天总是重复地提醒着他,他无法不在意。甚至连他知道梁听叙的死讯,也是在冬至那天,他去了一趟机场。那是他最讨厌冬天的一年了。我们已经分手了,不是么“elek?”steve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盛意愣回神,呢喃:“在这做什么呢。”steve吐着蹩脚的中文:“我晚上想和你一起吃一顿饭,我们太久没有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了。”盛意都感觉到同一办公室里,其他组长骤然停滞的敲打键盘声。他无奈道:“我们之前没有一起睡觉,只是一起合租了一间房子吧。”steve喜笑颜开,换上流利的英文:“对,你说得对,我总是忘了‘合租’的中文,那晚上一起吃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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