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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铎鞘希冀的眼神中,吴班长拎起了书包的后袋,从里面缓缓倒出了一本紫色的五三,一本白色的王后雄。
都是崭新的。
铎鞘亮起来的星星眼碎成渣滓了。
“那、那你好好学习吧。”吴班长似乎是完全没和女孩子说过话一样,小麦色的脸皮都红了,眼神闪烁,吞吞吐吐道,“我走了。”
“哦,对、对了。”吴班长缩在门口,探出半个脑袋说,“祝早日康复。”
然后一溜烟跑走了……
铎鞘望着那一堆教辅资料呆呆出神:说起来不愧是名校一中吗?不光高中生男生还是这么纯情到几乎社交恐惧症的样子,而且——
看望生病的同学居然送教辅资料,这可真是妙妙蛙在妙妙屋妙妙妙,妙到了极点啊!
对面的陈阿姨将铎鞘的反应尽收眼底,撺掇道:“哎,你无聊的话,不如多做点题,免得上学以后跟不上!”
铎鞘轻蔑一笑,老娘在那个年代好歹还是个研究生毕业,局里除了薄刃之外都找不出学历比我高学校比我好的了,你要是比这个那可是关公面前耍大刀——自取其辱,嘿!
陈阿姨挑了挑眉,抱胸站在那里,做了个“请”的动作。
铎鞘撸起了袖子,拔刀出鞘,飞速地将题目浏览了一遍,而后露出一个属于绝顶高手的自信微笑。
一时之间,窗外的风儿更喧嚣了,但再高调的风声也绝对没有病房里的读书声更加入耳!
一个小时后。
面色入土,唇色苍白,神情萎靡,精神委顿仿佛被拉着强·干了三天三夜的铎鞘瘫倒在床上,连一根小指头都抬不起来。那本锃光瓦亮的五三砸在她狠狠地砸在她面上,她却像是被榨干了一样,任凭敌人怎么慢侮都不动弹一毫。
陈阿姨想要说话,铎鞘抢先开口道:“你不懂,你什么都不懂!你只关心我又没有好好学习,你知道我才从icu里出来,我眼痛、眩晕、头痛、恶心呕吐吗?不,你不知道,你只关心你自己!”
陈阿姨:被抢走了全部的台词无话可说。
在陈阿姨微微愣神的一瞬间,刚刚还奄奄一息的铎鞘从床上一跃而起,消失在了门口,只见一道白色的影子掠过,快得如同一只逃跑的兔子。
等到陈阿姨追过去拎人的时候,发现铎鞘站在门口发愣。
铎鞘幽幽地说:“刚刚病房门口有一个脑袋缠满了绷带的人,在往里面看。”
陈阿姨看着空荡荡的走廊,疑惑道:“这里是的病房啊,一般人要从前台登记才能进来。再说了,骨折的病人应该去十五楼骨科啊,来这里干嘛?”
绝对不会有错。
那种寒凉阴郁的目光,像是个鬼祟的影子,从门缝里溜进来,将房间里的光景明目张胆地偷走。那眼神宛如蛛网上的捕猎者饶有兴味地看着自己网上徒劳挣扎,却被越缚越紧的猎物。仿佛这残忍能给这顿美餐添上最销魂的作料一样。
空荡荡的走廊里似乎隐藏着致命的危机。铎鞘面上的笑意像是冰块消融一般,荡然无存。
如果按照犯罪心理学的统计,案发之后,会有超过45的凶手,再次回到案发地查看。
如果铎俏真的是被人杀死后伪装成自杀的,那么……
铎鞘感到一阵寒凉从脚底生起,游走遍全身。但与此同时,那种与生俱来的敏锐直觉与追求真相的强烈欲求,在铎鞘心中悄然复苏。
什么都比不过自己亲眼瞧一瞧案发现场来得靠谱。
陈阿姨拦住她,喊道:“哎哎哎,你去哪里?你妈妈托我照顾你的,不要乱跑……”
陈阿姨不由地收了声,尽管还是顶着那张俏娇可人的脸,却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那双眼睛锐利如刀,像是任何秘密在她面前都无所遁形一样,给人以难言的压迫感。
等到她回过神来,铎鞘的身影早就消失在了不断下降的电梯里。
“哎,小姑娘,我知道你是这边的业主。”保安大叔对铎鞘很是客气,但是坚决拒绝了她要求看案发当晚监控录像的要求,“但是我们这个监控录像吧,原则上是不能给外人看的。再说,警方都已经仔细看过了,你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还是不要掺和这些大人的事情了。”
保安大叔实在是额头上有点冒汗了:妈呀,这小姑娘谁呀,看上去文文弱弱清清秀秀的,一双大眼睛漂漂亮亮的,她问你话的时候,怎么就会有种强烈的压迫感呢?
等等,会不会是那天自杀的那个……
那个清秀可人的小姑娘悠悠地笑了起来,笑得保安大叔是寒毛都起来了。
“不给看?”铎鞘悠悠道。
“不是我不给,实在是这规矩在这里,没有办法嘛。”保安大叔忙不迭拒绝道,由衷地希望这个难缠的角色就此放弃。
“那就太遗憾了。”铎鞘摆了摆手,满脸遗憾,一边往外面走一边道,“你说你一个正值盛年身强力壮的叔叔,要是被小区里所有人知道,你因为肾虚每天晚上交不出公粮,于是天天要求值晚班,还天天各种食补药补,那可真是不太妙啊。”
“你怎么知道?”李保安瞪大了眼睛,无比惊恐地看她,“啊呸,不对,小朋友年纪轻轻不要造谣啊!”
“喏。你自己抬头看。”铎鞘甜甜地笑了笑,指了指挂在保安室左上角的值班表,那里夜班排版处,“李”字占据了半壁江山。
“你刚刚开盖子喝水的时候,保温杯瓶盖上满满都是红色的枸杞。”铎鞘补充道,“只是用来泡茶没必要放这么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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