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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负?
看着腕上始终未褪的被绳索磨出来的红痕,任务员冷笑了一声。隐秘而深刻的痛楚一脉一脉从灵魂深处撕开,仿佛一种无声警告。
“六六啊……”她半倚在床头上,单看这背影,竟让人觉出一种礼貌的悲情:“你有想过从这儿离开吗?”
不去管那无厘头的任务,不在乎这没天理的剧情。未来是春日草萤还是鬼眼冥域都没关系,是天堂还是地狱也都不惧——
【可你不会希望自己为此变成一个混蛋的。】
【阿楚。】六六的声音轻轻的,平静深处的理性令人心惊:【如果这个世界因为一己私欲崩塌了的话,你会难过的。】
混蛋……吗?
楚惊蝶叹了口气。腹中翻涌的锥痛像是在控诉她这些天来的饮食有多么糟糕透顶,而望着任务面板上用红字标注的【与顾明莱发生争执】这一剧情,她却痛恨起自己为何不能像个真正的混蛋一样抛却良心。
顾明莱呀。你难道看不出我想用爱杀死你吗?像我这样的家伙早已无药可救了。你怎么能够容忍软肋的存在呢?哭泣的心脏会被掀开骨头和盔甲的。
笨蛋。一塌糊涂的笨蛋。和其他笨蛋没有任何分别的笨蛋。我讨厌笨蛋。
思及至此,楚惊蝶放下了手里的叉子。纪羽那双固执的眼睛又开始在心底跳动了,那句呢喃她其实听见了、都听见了……人到底为什么会爱上一个笨蛋呢?你明知道我无法回应这份爱的……
吱呀。
女孩一惊,下意识擦干了颊侧泪痕。灼目天光循着空气的纹路徐徐映入眼底,黑暗深处那张曾在梦中勾勒过无数次的面庞豁然清晰——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啊。”
……爱人呐。
楚惊蝶立时瞪圆了眼。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钟表上的指针,感觉自己的肺腑又开始拧成一团了:“你怎么会在这儿?还没到八点——”
“听说你到处说我死了,所以我过来诈尸一下。”顾明莱不动声色地关上了卧室门,在发觉桌上几乎一点没动的餐盒后皱起了眉毛:“小祖宗,火气挺大?”
要你管!
楚惊蝶几乎是立刻起了应激反应。“谁准你进来的?”她勉强瞪着一双通红的眼,又想起顾溱冰冷的威胁来,“死人就老老实实在坟里待着——呃嘶!”
汹涌的、沉闷的郁烦。将将蓄起的势头就这样被疼痛打散,从胃里涌来、从心脏上泛。她在情绪的海洋里打起了转,于是再怎么虚张声势也只剩下了难堪。
什么啊。
“我还以为你忘了自己有胃病这一回事呢。”
……原来是个爱逞强的拧巴怪。
顾明莱无奈地叹了口气,在那道控诉的目光中掀开了对方的被子:“拿自己的身体赌气是最愚蠢、也最无效的办法。”
“有胃病还不好好吃饭,疼也是你活该。”
活该?
楚惊蝶火气瞬间翻了上来,她的胸腔起伏着,这回是碰也不让碰了:“是,是我活该。我就是疼死了都和你没关系。我自己的身体自己说了算。”
“用不着你管——”
潮热体温缓慢地覆了上来,女人不发一语地揉着她的腰腹,清癯掌根下是片片战栗的白软。暧昧灯光落在那汪流转着的、玻璃珠似的眼瞳上,泅泳的尾鱼般泛点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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