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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神拜佛求的是心理安慰,然而考虑到现实——
首先,那个地方是不可能被砸小的;其次,盛菩珠思及谢执砚矜贵从容、没有丝毫狼狈的仪态,眉心轻蹙:到底砸没砸到啊?!
谢执砚和长辈去宗祠祭拜祖先。
“嬷嬷,我好累啊。”盛菩珠先独自回到韫玉堂,就浑身没骨头似的往圈椅上一歪,深感剑悬头顶的绝望。
她声调拖得长,顶着那张夺目晃眼的小脸,整个人却像是霜打了的茄子,格外蔫巴。
杜嬷嬷知她性子,这恐怕是遇上烦心事了,只得上前哄道:“我的好主子,郎君才归家,眼下您可不兴这犯懒的毛病,若传出去可是要落人话柄的。”
盛菩珠惆怅叹了口气,一想到今晚要面对那东西,更加往椅子里缩了缩身体,连声音都显得有气无力:“顾不得那么多了……”
她心情不好,转头望着窗外纷纷扬扬的大雪,就好像回到了新婚那夜,而且那种事情和话本子里写的一点都不一样,他们不契合就算了,他力气还大得吓人,也幸好后来接了军中急报匆匆离家,不然可不止一次……
盛菩珠闭着眼睛,单手撑着脸颊蜷在圈椅里,露出一截低垂的颈项,白得近乎透明。
一旦想起那晚发生的事,她淡粉色的指尖微颤,感觉身体内有种山雨欲来的灼热,足踝纤细,双腿不自觉并拢起来。
他给的东西实在太大,她那么小。
最要命的是,那种感觉像是要把她的灵魂拧干揉碎,再重新滋养出新鲜的模样。
带着这种不安的情绪,她轻轻咬了下舌尖。
啊!
打住!
不能再乱想了。
盛菩珠坐起身,一双杏眼覆着水光,像是藏了天上的星子,她走到梳妆台前,朝身后的梨霜吩咐。
“帮我把头上的簪环卸了吧。”
她视线落向镜中,看到自己从耳垂漫到颈侧的薄红,纤腰如柳,柔而不弱,就连散落发梢都带着柔软的甜香。
“夜里换那件绣有百蝶穿花图的袔子,外头再搭玉兰色薄绸寝衣,我穿之前记得拿苏合香熏过一遍。”盛菩珠用茶水润了润唇,声音淡淡。
恰在这时,她余光瞥到一个出尘的身影。
谢执砚已站在卷帘外。
余晖将落不落,把帘子外那道沉默的身影拉得愈发修长清隽。
盛菩珠拢了拢浓黑如绸缎似的青丝,反倒是衬得她那双手,愈发的细长柔美,瓷白的脸只有巴掌大,卸了簪环,没了珠翠的堆砌,素到极致反而透出那种惊心动魄的浓烈色彩。
她没料谢执砚回得这样快,急忙站起来,一个无缝转身绕到屏风后方,装作很忙的样子打开衣橱。
“……”目之所及,放得满满当当的柜子,全部都是她自己的衣裳。
前些日,她让人从成衣坊陆续给谢执砚定制的衣裳,是放哪儿来着?
盛菩珠苦思冥想。
啊!
关键时候,她那不争气的脑子,竟然是一片空白。
盛菩珠抿了下饱满欲滴的唇,着急去看梨霜,她眼睛眨了眨,浓密微卷的长睫就像蝴蝶轻轻扇动的翅膀,透着些许急迫。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谢执砚走向她,宽肩窄腰,身形挺拔如松,一双长腿迈进屋中,她至少得走两小步才行。
盛菩珠只是略微迟疑,就果断迎上去。
“给郎君请安。”她眉眼温婉,双手展翅交叉于胸前,微微屈膝行礼。??
男人身上的玄甲已经换下,能看出有简单清理过,他站在那里没有戎装时的凌厉气势,可那张脸,清雅蕴藉,连骨相都是生得恰到好处的比例完美,很淡的眸光却越过她,落在身后的博古架上。
他并不掩饰,反倒是直白地打量起这个他离家前已经住了十几年的院子,才短短两年,却已经找不出一点他记忆中的东西。
盛菩珠微仰起头,浓而长的眼睫颤了一下,用很软的声音问:“郎君是先沐浴,还是先用晚膳?”
谢执砚终于收回目光,微侧过脸,冷而平的语调:“先沐浴。”
盛菩珠心里的小拳头已经狠狠挥了一百下,但脸上的笑容却比任何时候都温柔:“水已经让人备好,郎君车马劳顿正好解乏。”
她漂亮的眼睛轻轻从他身上掠过,眼底藏着一缕难以捉摸的审视与怀疑的神色。
“嗯。”谢执砚格外敏锐,他察觉到她的打量,只当不知。
到底有没有砸伤他?
盛菩珠脑子里这句话反反复复,她一颗心高高悬着,但还是竭力压下翻涌的心思。
单从衣服表面,根本看不出他有不妥,他那张脸更不可能看出端倪,除了看起来更加高大、气度俨然外,就连仪态都是没有丝毫瑕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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