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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嘴,江远。”池慕忍无可忍,“好笑吗?怎么没笑死你呢?”
“你还不许我笑了。”江远压下笑意,“有本事你对裴嘉之说去。”
雪天路滑,安全起见,江远踩下了剎车,放慢了车速。就在这时,车后响起了沉闷的喇叭声,预示着后车将要超车。他熟练地打着方向盘避让,池慕百无聊赖地看向窗外,只见一辆银色的轿车顶着漫天的雪花,从右侧车道超过了他们。
“那不是裴嘉之的车吗?”
池慕一眨不眨地紧盯着前方的车辆,在车灯的照射下看清了它的车牌号。
“真的哎,他也走的这条路。”江远眯了眯眼,同样认出了裴嘉之的车。
“你快追上去,和他并行。”池慕下了命令,“考验你开车技术的时候到了,成败在此一举。”
池慕的语气里是不容置疑的坚决,江远莫名地受到了蛊惑。他双手握着方向盘,听着雨刮器的嗡嗡声,两眼盯着裴嘉之的车尾。
雪花争先恐后地扑了上来,扑面而来的雪花被车灯照射,融进了坚硬的路面。
江远一刻不敢放松,神经紧绷到极致时,人常常会冒出些稀奇古怪的想法。
雪夜追车,听上去像是小说中的情节,可它确确实实地发生了,而我就握着方向盘。江远苦中作乐地想。如果这是别人和我描述的情景,我会觉得很荒谬,但当我真的这么做时,却不觉得有什么可笑之处了。
他瞥了眼贴在车窗上的池幕,忽然觉得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想去就去吧,我支持你。”
车子犹如离弦的箭,从左侧车道追了上去。池慕摇下车窗,大声喊出了裴嘉之的名字。
“裴嘉之!”
驾驶位的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了裴嘉之的侧脸。
池慕心跳得很快,竟不知说点什么。雪愈下愈急,宛如急促的心跳声,在他和裴嘉之中间构起了一道天然的屏障。
“说话啊。”江远急了,“想说什么就尽管说,雪下得这么大,裴嘉之听不听得见还不好说呢。”
一语惊醒梦中人。池慕深吸一口气,一时间有千言万语涌上心头。
他们所在的城市很少下这么大的雪。车载的无线电广播里,已经传出了暴雪预警,而距气象台上一次发出预警,还要追溯到《致云雀》上映的那一年冬天。
池慕百感交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有一句话在心里打转。
“裴嘉之,我们——”
他没说完就哽咽了,滚烫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簌簌的雪声盖过了池慕的抽泣,裴嘉之握着方向盘的手轻轻一动。
他在开车,回不了头。
池慕狼狈地擦了擦眼泪,调整好心态。这雪下得和那年的圣诞节如出一辙,然而物是人非,怎么不令人触景生情、泪流满面呢?
“别怕,池慕,勇敢地试一次。”江远似乎预感到了什么,“这次不说,下次就没有机会了。”
他转动了方向盘,在保持安全车距的前提下,与裴嘉之的车并行。
“我一说完,你就加速。”池慕下了最后的指令。他鼓足勇气,透过急速下落的雪凝视着裴嘉之的脸庞,说出了那句埋在心底的话。
“裴嘉之,我们可不可以不离婚?”
尾音颤抖,穿过了交加的风雪,撞击着裴嘉之的心口。
江远猛踩油门提速,超过了裴嘉之的车。寒风席卷,车窗没有关上,池慕冷得瑟瑟发抖,泪水一串串地滚落。
他抑制不住地失声痛哭,江远也不管,任由他宣泄情绪。
一片冰凉的雪花拂过了池慕脸侧,像是一种无声的安慰。
车子疾速驶过,将纷飞的雪花抛在了身后。裴嘉之的耳边,依然停留着池慕的恳求。
久久不能散去。
————
翌日一早,池慕接到了林宛白的电话,拐弯抹角地问他有没有空,近期方不方便参与综艺的录制。
池慕昨晚哭得太凶,嗓子都是哑的。他喝了口温热的蜂蜜水,润了润喉咙。
“我有空,但你问过裴嘉之了吗?他可比我忙多了。”
“裴先生说,看你,他能抽出空余的时间。”林宛白转述了裴嘉之的原话,顺便求了一波同情。“池老师,你有空的话就来吧,咱们争取年底前录完。”
“这么短?”池慕微微一怔,“没剩几期了。”
“今年是比往年短,目前的收视率是靠你和裴嘉之撑着,另外两组的关注度比较少,结果没什么悬念。”
“什么意思?”池慕没听懂,“什么叫没有悬念?”
“就是他们不可能复合了,即便我们给了剧本,要求他们选择彼此,也会显得生硬和不自然,观众一眼就能看穿。”
林宛白说得很委婉。实际上,这一季节目从选人起就存在缺陷。在分析嘉宾的情感画像时,组内人员一致投票同意,除了池慕和裴嘉之以外,其他的两组都能顺利复合,可结果恰恰相反,相当于背道而驰。
节目组在开拍前是不知道嘉宾的具体情况的,都是根据网上的传闻来推断。裴嘉之位高权重,网上有关他的信息少之又少,林宛白实在挖不出什么,只好放弃他,去琢磨别的嘉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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