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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澄虽恼这无礼小二推门而入,这么一听竟有些哭笑不得,她摇摇头,继续动手撕赵负雪的衣物。
手还未褪回人型,即便再是小心,无意中也仍会刮到赵负雪的皮肉,昏迷不醒的人似有所觉,轻轻地唔了一声,封澄一顿,随即轻声道:“……手重了吗?”
赵负雪并无所觉,眉眼紧闭,封澄松了口气,继续轻手轻脚地除去他的衣物。
除尽上身,已无血迹,至于下身,封澄的手停了停,还是颇不自在地移开了视线。
……不脱也罢。
她将血衣一丢,随即将被子给赵负雪身上盖好,便起身去点炉火,煎上药,她守着药,咕噜咕噜的声音,与窗外不知何时落下的秋雨混成难舍难分的一团。
药煮好后,封澄端来赵负雪榻边。
而怎么让赵负雪喝下这碗药,成了一个难题。
“这要怎么喝?”封澄拿着药匙往赵负雪唇边比划了比划,她试着往赵负雪口中塞药匙,
谁知他齿关紧闭,封澄眉毛皱成一团,一手执药匙,一手轻轻拍拍他的脸:“嘴,松一松,松一松。”
他浑然不觉,连眼睫都未有分毫颤抖。
捏开下巴似乎也行——封澄正要伸手,结果巨爪还没伸到赵负雪下巴上,倒先把她自己吓了一跳。
这一捏下去,赵负雪整个下巴该碎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封澄叹了口气,将药匙丢进碗中,起身去拿斗篷——罢,吃药这条路是行不通了,直接叫个医师来施针把脉。
谁知斗篷刚刚披在身上,床上的赵负雪忽然又呜了一声,封澄一回身,却见他眉毛紧蹙,看起来万分难挨。
她又坐了回去,想了想,端起了药碗。
“实在难受的话——你要喝药吗?”
赵负雪又咳了两声。
封澄:“……”
她狐疑地看过去。
咳过那几声后,赵负雪又安静了,仿佛方才那几声不过是幻觉一样,他还是苍白安静地昏迷在榻上,只是眉宇间仍有清晰可见的痛苦之意。
思来想去,封澄心头一横。
“我又不能捏碎你的下巴,”她若有所思对着药碗道,“话本子里好像是有个可行的办法——虽然我一直觉得这个行为没有道理,但试试也不少块肉,对不对。”
她自说自话地劝了自己,然后,封澄小心翼翼地凑近,低声道:“你确实没有醒着吧?”
回答她的是一片安静,赵负雪没有咳了。
没有醒着。
端着药,犹豫了又犹豫,半晌,眼一闭,封澄的心狠狠地一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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