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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要精神海安抚,弄到市面上最好雄虫信息素安抚剂,对你来说应该不成问题;至于幼崽……其实不管是和我还是赫蒂斯,生出高等幼崽的概率都差不多,不是吗?”
一个275,一个263,可以忽略不计的差别,多生几只总有能撞上的。
“就算不是赫蒂斯,那几只未成年虫等上几年,概率应该比我高……那只雄虫叫什么来着?埃兰德?不是预测他二次分化的概率是s+吗,高等虫崽的受孕概率好像能有72,真是了不得的数据……”
“不是这样的!”
随着雄虫话语的推进,兰斯诺特只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巨大的恐慌如同宇宙中渺无边际的黑暗帷幕,在他身后聚集,最终将他整个笼罩。
军雌脑子嗡地一声,像被谁硬生生砍断了四肢,他突然拔高声音,仓促地打断雄虫的话。
回过神来,他已经直直地跪在了雄虫腿边,他握住雄虫垂落在身侧的一只手,光是说话这个动作都让他疼得无法呼吸。
“我可以解释,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从来都没想过找别的雄虫,我怎么可能会跟其他虫诞育后代呢?只有你,只有你……”
“我们回去再说好不好,我把一切都告诉你。”
兰斯诺特抬起头,他的跪姿标准德挑不出错,俊朗的五官依旧凌厉,下颚线绷得紧紧的。
被握紧的手的尖端传来细细的颤抖,诺德后知后觉地发现,兰斯诺特在哭。
他移开视线。
哭有什么用?
解释又有什么用呢?
他决心和兰斯诺特分开,绝不仅仅是这个问题。
因为短暂地陪他演了会儿戏,诺德发现三年后他们的代沟依然犹如天堑。
“别演了,听看累。”
诺德没什么表情地将手抽回来,就算他能给出一个超出满分的解释,诺德也完全不可能再挤出一分信任,这种东西耗得很快的。
军雌又是一怔,“不是演戏。”
诺德起身时,胳膊被雌虫抓住,军雌的喉结动了动,他即使泪糊了满脸、即使跪着,也总是一副带着狠戾的表情,声音还是哑,“我爱你,你不能这么对我,怎么能抛下我独自离开?……”
诺德坐了回去。
这就是他选择在这里坦白的原因,他怕在“家”里,兰斯诺特一个冲动把他关进小黑屋。
这里,四周都是虫,他在总不能在众目睽睽下打晕自己,顶多就是让元帅丢了点颜面。
上辈子,诺德是个标准的打工族。
他总是待人和善,和谁说话都笑呵呵的,但他知道心里多少是有点问题。
成长于单亲家庭,他和母亲住在筒子楼里,她为了养活他总是很忙,大部分时间就一个人呆在家里,和漆黑相伴过夜。
一个人缺爱的表现有很多种,有的人薄情寡义,有的人无坚不摧,有的人却表现出对别人很好,用一种补偿的方式给出爱,希望自己能获得同等的回应。
很不幸,诺德就是最后一种。
换个角度说,也叫讨好型人格。那是一种不健全的人格,总是有一种圣父心态,其实非常自私,暗自肖像我对他好他是不是就能加倍对我好了。
现实给了他沉重的打击,上辈子在蓝星上没糟到的报应,这辈子全都收到了。
“给我的光脑装窃听器、每天出门派几十只军雌跟着我、所有光脑联系虫的终端信息直接同步到你光脑上、不过问我的意见,随意把我停职,这就是你所谓的爱?”
三年前的事暂且不论,只拿穿越后这短短的一个月,诺德就能推测出,所谓的相爱不过事水中花镜中月,构筑在虚伪的谎言里,简直一派胡言。
“兰斯诺特,我好累。”
兰斯诺特好像身处地狱,身后是翻涌的滚烫岩浆和无边的黑暗,他只能听到雄虫冰冷的声音,格外刺耳。
“既然你不肯签移民同意,还有一个办法。”诺德慢条斯理。
“你曾经说,规则不过是给弱者的束缚,那可笑的离婚规定——你应该也有办法绕过吧。”
比如,伪造离婚时间,将他们的离婚时间定在新法出来之前。再比如,既然雌君和雄主不嫩和平离婚,那么就伪造一方的死亡记录。
为了自由,诺德可以牺牲一下,假死一次。
兰斯诺特如坠冰窟,彻底失去知觉,心脏似乎也停止了跳动。
烛光中,他看见诺德眼中最后一丝温度消散,仿佛银河熄灭。
跟丢了
离婚申请通过得比想象中更快,正如诺德所说,只要兰斯诺特想,很多事情只需他打个响指就能解决。
兰斯诺特用了点手段,将离婚日期定在一年前——这样一来,这一年间雄虫和他之间便只是“同居非婚”的关系,连法律上的最后一丝牵绊也被彻底斩断。
除了这个原因,也要归功于诺德的配合。雄虫净身出户,连雌虫家产的一个钢镚都没要,甚至连这些年未娶雌侍、未生育幼崽的罚金也懒得追究。
财产分割?诺德连看都没看一眼文件,直接签了放弃声明。
债务清算?雄虫名下干干净净,连一张信用卡账单都没有。
双方担保虫签字?兰斯诺特亲自到场,诺德则通过全息投影完成确认。
婚姻登记机关受理?军部特批的绿色通道,连排队都省了。
婚后互不干扰协定?诺德签得干脆利落,连条款都没细看。
那些原本复杂繁琐的流程,像被按下了快进键。军雌站在民政局门口,看着工作人员将“离婚证”三个字盖在文件上,突然觉得胸口空了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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