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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一个晚上,夜色笼罩着这个城市,繁华的中京市一如往常,天上没月亮,可满地都是霓虹。
只有那么几条巷子里,路灯年久失修,泛着昏黄的光,像随时都要熄灭的蜡烛。
这里是中京市的类似贫民窟一样的区域,聚居的人来自五湖四海,这里的人有为自己梦想拼搏的大学生,有等待电影角色的不知名演员,也有等待明天招小工的中年男人,空气里混着酒味和垃圾堆的酸臭,风一吹,卷起地上的烟头和碎纸,沙沙作响。
马天翊那天晚上没回家,他骑着他那辆川崎H2在大街上炸街,激烈轰鸣的发动机声,不知道被人问候了多少次家人。
他不知道怎么就来到了这个片区。
他十四岁,可那张脸像是老了十岁,眼底的戾气烧得更旺,嘴角却挂着一丝说不清的空洞,像个没魂的壳子,母亲那次抽打并没有击穿他的灵魂,只不过受了点皮肉之苦。
他在一个巷子前停下车熄了火抽着烟,烟头红得刺眼,吐出的烟雾在夜色里散开,像条蛇扭来扭去。
这个时候,巷子深处传来几声骂骂咧咧的醉话,夹着女人的尖叫,断断续续,像被风撕碎了。
马天翊皱了皱眉,扔下烟头,踩灭了火星,慢慢走过去。
他拐进巷子,看到一堆人影晃动,三个醉汉围着个女人,嘴里吐着酒气,脏话一句接一句。
女人被推倒在地,衣服撕得稀烂,露出一片白花花的肉,她抱着头哭喊,声音沙哑得像是破了嗓子。
马天翊眯着眼看过去,那张脸在昏光下模糊,可他还是认出来了——苗倩,那个被他糟蹋过的女老师。
苗倩狼狈得不成人形,身上都是灰尘和泥土,头发凌乱地盖在脸上和肩上。
她被围在墙角,裙子被拉下去露出了她那性感的蜜桃臀,腿上被醉掐得青紫成块,三个醉汉围着她笑,一个抓着她胳膊往地上按,一个解裤子,嘴里骂着:“贱货,装什么正经,老子干死你!”另一个醉汉提着酒瓶,晃晃悠悠地往她屁股上砸,瓶子没碎,可她疼得尖叫一声,捂着头缩成一团。
马天翊站在巷口看着,脚像是钉在地上,眼皮跳了跳,心里涌上一股说不清的东西,像愧疚,又像恶心。
他想起那天教室里的场景,她哭着喊救命,后来又哼着迎合他,那股子怪味又翻上来,堵得他胸口发闷。
醉汉没停手,一个抓着苗倩的头发往后拽,另一个踢她肚子,她疼得蜷成一团,嘴里喊着:“放开我,求你们……”声音弱得像蚊子,可那几个醉汉笑得更狂,酒气喷得满巷子都是。
马天翊咬了咬牙,手伸进兜里攥紧刀,脑子里乱成一团。
他想走,可腿不听使唤,他骂自己:“操,关我屁事。”可他还是动了,像是被什么推了一把,冲过去吼了一声:“滚开!”声音低得像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但他的话在这个片区不太好使,大家来自五湖四海,没人把你当回事,哪怕中京市最有权势的富二代们,也对这个地方避之不及,因为在这里耍狠说不定哪天真被捅死了。
醉汉回头看他,一个满脸胡茬的胖子骂道:“哪来的小崽子,找死?”马天翊没废话,冲上去一拳砸在那胖子脸上,拳头硬得像石头,砸得胖子鼻血喷出来,疼得嗷嗷叫。
另一个醉汉提着酒瓶冲过来,马天翊侧身躲开,一脚踹在他膝盖上,那家伙腿一软跪在地上,嘴里骂着:“操你妈!”第三个醉汉扑上来,手里攥着块砖头,照着马天翊脑袋就砸,他没躲开,砖头拍在他肩膀上,疼得他咬牙吸气,可他没停,抓着那家伙的头发往墙上撞,撞得墙皮都掉了。
巷子里乱成一团,马天翊跟疯了似的,拳头雨点一样砸下去,打得醉汉满脸血,嘴里牙都掉了两颗。
那胖子爬起来,抄起个酒瓶,照着马天翊后脑勺狠狠砸下去,玻璃碎了一地,酒味混着血味散开,马天翊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眼前一花,血顺着额头淌下来,热得发烫。
他晃了晃,抽着裤兜里的折叠刀,打开后转身一刀就划在胖子下巴上,那胖子捂着脖子仰面倒地,可自己也站不稳了,腿一软跪在地上。
那另外两个醉汉见他动刀子了,酒醒了一半,马上拖着胖子,骂了几句脏话,踉踉跄跄跑了,巷子里只剩一片狼藉。
苗倩缩在墙角,抱着胳膊抖得像筛子,眼泪混着泥糊在脸上,嘴里喘着气,看不清是哭还是怕。
马天翊半跪在地上,头疼得像要裂开,血顺着后脑勺淌进脖颈,他感到一丝冰凉,勉强支持着抬起头看了赵倩一眼,喘着粗气问了一句:“你没事吧?”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木头。
苗倩愣住了,抬头看他,眼里闪着点光,像认出了他,又像没认出。
她没说话,只是抖着点头,嘴角抽了抽,像是要哭,又像是笑不出来。
马天翊想站起来,可脑子一阵晕,眼前黑得像泼了墨,两眼一翻就倒在地上,血淌了一滩,染红了地上的碎玻璃。
他昏过去前,脑子里闪过赵倩那天在教室里的脸,又哭又喘的样子,还有马勤的照片,那张笑脸像是隔着雾看不清,还想起了母亲对他愤怒又无奈的表情。
他低声嘀咕了句:“爸,我……”话没说完,人就没了动静。
巷子里静下来,只剩风吹过垃圾堆的沙沙声。
苗倩爬过去,抖着手碰了碰他肩膀,低声喊:“喂,你醒醒……”可他没动,血还在淌,淌得她手都红了。
她愣了几秒,突然哭起来,哭得撕心裂肺,像是要把魂都哭出来。
巷子外有人路过,探头看一眼,又缩回去,没人敢管。
马天翊醒来时,头疼得像被斧子劈过,眼睛睁开一条缝,刺眼的白光扎得他赶紧又闭上。
鼻子里全是消毒水味,耳边是监护仪滴滴答答的单调响声,像个催命的钟。
他躺在一张窄床上,身上盖着薄薄的被子,额头裹着纱布,血渗出来染红了一块。
他动了动胳膊,想坐起来,可手一撑就疼得吸气,低头一看,手背上插着针,透明的液体顺着管子滴进他身体,像是在硬灌什么救命的东西。
病房门打开,他看到了她妈妈——她站在病房门口,背后是透过窗帘洒进来的淡淡光线,宛如一道温柔的晨曦。
她穿着一袭简单却精致的白色连衣裙,柔软的布料勾勒出她玲珑有致又纤细苗条的身形,裙摆微微飘动,仿佛是清风拂过水面的波纹,轻盈而柔和。
她的长发披散在肩上,发尾微卷,随意却又不失优雅。
清秀的面容在柔和的灯光下更显得娇嫩,仿佛天使的容颜,她那双大眼睛如同湖水般清澈明亮,闪烁着关切与爱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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