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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睡了多久?怎么就你一个人,其他丫鬟呢?”柳垂容扫了一圈四周,屋内唯有绿珠的身影,院外也寂静无声。
绿珠未作声,拿起桌上的药碗,用汤匙小口小口地喂给柳垂容。
她不回答,柳垂容便明白,怕是自己的婚约出了变故。
毕竟自己差点失了名节,像国公府这样的人家最是看重女子名声。
树倒猢狲散,各自奔前程,溜的溜。
“你直说吧,到底出了何事,我能承受得住。”柳垂容轻叹了一口气。
绿珠这才原原本本将大夫的话告知了自家姑娘,紧接着又带来了另一个消息。
“公主昨日来过,说是亲事不变,只是原本是要嫁给沈家大郎的,如今换成了沈家二郎,不过是做妾。”
柳垂容这才明白为何绿珠刚才一直沉默不语,温凉的药入口,一时间竟分不清是这药苦还是心里苦。
“母亲怎么说,同意了?”柳垂容盯着床梁上雕刻的一对大雁,眼神里满是幽怨。
只怕李氏早就放弃了自己这枚棋子,听到国公府还愿意要自己,哪管什么正妻还是妾室,只怕都要欢欢喜喜地将自己送过去。
“夫人同意了,还说……”绿珠喂药的手停住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说什么?”
“说是待姑娘醒过来,便请人算个好日子,早早嫁进国公府,免得夜长梦多。”
“好一个夜长梦多。”柳垂容倚靠在床,冷笑一声。
外面的雨下个不停,柳垂容觉得有些冷,裹紧了身上的棉被。
绿珠听见雨声,发现屋子里窗户还没关,连忙起身去关,嘴里嘟囔着:“今年冬日怎如此多雨,往年可没这般天气。”
云落院里的李氏听到下人来报,说是柳垂容已经醒了。
“知道了。”李氏只是淡淡回了一声,便抬手让人退下。
李氏喝了一口手中的热茶,只得感叹容丫头命不好,怪不了谁,这一切都是命。虽是国公府的妾,但她身子落下病根,这辈子都无法有子嗣了,好在国公府不嫌弃还愿意娶回去,这已经很给侯府脸面了。
此时沈敬之还不知,自己母亲替自己订下了一个侧室,而他还待在寒衙司,已有两日未离开,也未曾合眼。
前日酉时,吏部左侍郎夫人前来报案,说是左侍郎被人毒害在自家院子里。大理寺见是京中官员的命案,不敢马虎,连忙将案卷递到了寒衙司。
墨燃好不容易打听清楚了,便马不停蹄地赶回寒衙司,翻身下马,拿着手中的验尸报告冲进了沈敬之办公的地方。
墨燃敲了敲门,得到应允后,轻轻推门而入。
“大人,仵作已经验明是死于一种名为断草枯的毒药,此毒药在京中甚是罕见。而且,据仵作判断,左侍郎死亡时间约在前日凌晨。”墨燃将手中的验尸单递过去,目光扫到案桌旁放着一块女子的手帕,心中不禁疑惑,自家大人何时有了相好?
沈敬之未留意到墨燃的目光,揉了揉泛着红血丝的双眸,这才打开验尸单。
盯着验尸单许久,沈敬之轻蹙眉头,“记得前几日,吏部说不慎遗失了两卷巡查纪要,你可还记得是哪两卷?”
墨燃思索片刻,回答道:“好像是驻北军送来的北关的巡查纪要,去年的,九十月份的两卷。大人,您觉得这二者之间会有联系吗?”
沈敬之微微点头,“左侍郎在这个节骨眼上被害,又恰好遗失了重要的巡查纪要,此事太过巧合,其中必有蹊跷。走,随我去左侍郎府邸探查一番。”
二人带着一队人马来到左侍郎的府邸。刚进院门,墨燃便觉得这府邸的布局透着一股古怪。
“大人,这院子看似气派,却总感觉透着一丝阴森。”墨燃低声说道。
沈敬之面色凝重,“小心行事,莫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他们从正厅开始搜查,屋内的摆设看似寻常,却又隐隐透着不协调。
“大人,您看这桌椅的摆放,似乎有被匆忙挪动过的痕迹。”墨燃指着说道。
沈敬之走上前,仔细观察,“不错,这绝非正常之象。想必在左侍郎被害后,有人匆忙在这屋内动过手脚。”
接着,他们来到书房,书架上的书籍看似整齐,却有几本摆放的位置明显与其他不同。
“把这几本书拿下来看看。”沈敬之吩咐道。
墨燃取下书,却发现里面夹着几张奇怪的纸条。
“大人,这上面的符号甚是奇怪,不知何意。”
沈敬之接过纸条,陷入沉思,“这些符号或许是某种暗语,看来左侍郎生前接触的事情不简单。”
就在这时,一阵阴风吹过,吹动了窗幔。
“去那边的院子看看。”沈敬之说道。
最终在西南角的别院,他们发现了上吊的左侍郎夫人,手中还拿着一封认罪书,表明自己是因不满左侍郎在外养了外室,心生嫉妒,才做出此糊涂事。
墨燃将认罪书收好,仔细搜查,未发现毒药的踪迹,也未找到那两卷遗失的巡查纪要。
“大人,此事恐怕没那么简单。这左侍郎夫人的认罪书来得太过突然,像是有人刻意安排。”墨燃说道。
沈敬之沉思片刻,“先将尸体与认罪书带回去,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回到寒衙司,沈敬之接过墨燃带回来的认罪书,看了许久,这才道:“结案。”
听到自家大人的结论,墨燃惊愕地抬起头,明眼人都能看出此事有蹊跷,怎可如此断案。
感受到墨燃的目光,沈敬之笑而不语,而是指了指窗外西南角的一团黑影,靠近他低声道:“结案即可,其他我自有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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