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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垂容侧坐着,看着屋内的书架,无意中扫到《本草纲目》上,心中已然有了主意,朝着绿珠吩咐道:“明个你送一份拜帖递到陈府,就说?公主殿下安全?归来,还?多谢他的帮助,盼他能赏脸去望月楼小聚。”
这药方里的其他药材都好买,就独独一味通草难寻,之前听姜蕴玉提过?一嘴,知道陈若观府中的草药数不胜数,想着碰到运气试一试。
绿珠领了吩咐,将拜帖备好,收进怀中。
夜渐渐深了,柳垂容却?翻来覆去难以?入眠,脑海中尽是江绾郁郁寡欢的模样,以?及她?肚中尚未出世的无辜生命,只觉心头压了千斤巨石。
次日,柳垂容虽然手中拿着个账本看似在查账,实则一颗心悬着,不知陈若观是否应约,时不时望向院中门口方向,只盼绿珠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终于?,临近晌午时分,绿珠匆匆归来,面露喜色道:“姑娘,拜帖送出去了,巧了,奴婢刚到陈府便遇上刚准备出门的陈右史?,他应下了。”
柳垂容闻言,心中稍微松了一口气。
见绿珠额头上汗水,将手中的茶盏递给她?,望她?一饮而尽,柔声道“厨房刚刚送过?来的甜汤,我饮过?了,让人给你留了一份,送去你屋内了。”
绿珠点表明已知晓,转身回屋去了。
到了约定的日子,柳垂容细心装扮一番,带着绿珠早早出了国公府前往望月楼。
刚踏进望月楼中,便见陈若观已在雅间等候。
陈若观一袭白衫,不似那日夜里那般板着脸,眉眼微微上扬倒是带着一丝柔和之意。见柳垂容进来,起身相迎。
柳垂容微微躬身行礼,待她?落座之后,一直在门口候着店小二进来将菜单奉上,柳垂容望着上面密密麻麻的菜名?,想了想还?是将菜单递给了陈若观。
“主随客便,还?是陈公子先点吧。”柳垂容轻声道陈若观也没客气,将菜单接过?去,点的全?是招牌菜。
听着陈若观熟练地报菜名?,一道接着一道,柳垂容觉得十分肉疼,但?是转念一想自己既然有求对方也不好小气,还?是咬着牙点头,让小二上菜。
殊不知她?的那些小动?作都被陈若观尽收眼底,一会儿直勾勾盯着菜单蹙眉,一会儿看向自己,表情十分丰富。
柳垂容也不好表现太过?急切,只好硬着头皮与陈若观寒暄,想着找个机会切入正题。
几番寒暄,陈若观也看出她?的心思,轻抿一口茶,也不点破,一直顺着她?的话往下说?,见柳垂容扯东扯西,倒是有趣。
柳垂容也没见过?如此圆滑的人,表面上对着自己是句句有回应,实则说?话是滴水不漏,轻抿嘴唇也不想跟着对方绕圈子,准备直接开?口。
陈若观看出了柳垂容的企图,抢在柳垂容前面缓缓道:“沈夫人这次邀约,想必不只是答谢再下吧。”
见对方点破了,柳垂容也不端着,急切道:“陈公子,实不相瞒,的确有事拜托。”
陈若观将口中食物咽下去,拿起手旁的锦帕,擦了擦嘴角幽幽道:“沈夫人也不必再下绕圈子,直说?即可?。”
柳垂容望着陈若观,开?口道:“实不相瞒,家中有身子不适,请了大夫来瞧,说?是脾胃寒热,需用通草入药,可?这京中的药铺也是跑了个遍都没有,则才……”
陈若观到底还?是个太医院右史?,保不齐他知晓缘由?不会去告诉萧令舟,更何况自己所作可?是涉及谋害皇家子嗣,少?一个人知道真相,就少?一分危险,这个借口是柳垂容一早就做好的说?辞。
起初陈若观也没有在意,想着应该是那一日姜蕴玉吹嘘着自己府中有许多奇珍药草,这才让柳垂容想起自己来,刚准备答应,让柳垂容明日派人上自己府中去取即可。
谁知他见柳垂容说?话时眼神飘忽不定,还?不停摩挲手中的茶盏,似是对自己的回答很是在意。
通草为五加科植物通脱木的干燥茎髓,味甘,性微寒,不但?可?以?去除脾胃寒热,通利九窍,更可?使女子落胎,宫里的那些妃子可?没少?用这害人,自己也见得不少?。
但?按理来说?柳垂容与沈敬之刚新婚不久,沈敬之屋内也只有她?一位,不应该需要这东西。
想到这儿,陈若观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这通草毒性强,稍有不慎便能害人,还?是让再下上门为诊治一番,确切后再下药也不迟。”
听到这话,柳垂容慌了神,连忙摆手,拒绝道:‘就不必麻烦陈右史?了,小毛病,大夫说?用一些通草疏通即可?。”
见对方这个样子,陈若观更加确定,柳垂容没有说?实话,暗自猜测是不是沈敬之在外面养了外室,并且对方怀有身孕闹上了门,柳垂容怨恨在心,想让对方落落了胎赶出去,毕竟这种在京中高门里并不少?见,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柳垂容被陈若观打量着有些尴尬地笑了笑,端起手中的茶盏抿了一口。
宫中的事情也算是尘埃落定了,这里也没有林祁政什么事了,他也需尽快启程回寒州,毕竟城中突发瘟疫,他这个一州知府也不可?坐视不管,还?需早些回去坐镇,安抚民心。
明日便要启程离开?,沈敬之也被他闹得没办法,答应请他去望月楼撮一顿,也算是替他饯行了。
却?不曾想在楼上雅间窗外瞥见了柳垂容的身影,心中很是疑惑,柳垂容也未同自己说?今日需到望月楼赴约,对于?隔壁雅间里那人的身份更加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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