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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听言,明白柳垂容说的?是真话,并不是故意安慰自己,魂回来了,她稳了稳自己身?形,决定过几日一定要去山上去拜一拜。
柳垂容刚走到院外,便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只不过眼下已经顾不得什?么了,推开屋门走了进去。
沈敬之伤势虽说不算太重,可拖得太久了,白色的?内袍与张裂开的?伤口,融合在一起,她的?手部?动作格外轻柔,紧盯着沈敬之脸色,生怕自己弄疼了他。
伤口受了凉气,促使沈敬之开始高烧,药是一碗接着一碗的喂药,却?不见好转,柳垂容就?守在他?的?床前,换药,熬药,寸步不离,偶尔能从他嘴中听见几声模糊的,“若若。”
心中虽有些奇怪,为何沈敬之会?如此执着自己早就?不用的?乳名,只是眼下早就?无暇顾及,只盼着沈敬之能早日清醒。
而比柳垂容更加着急沈敬之何时能醒来的?便是宋韶,自从接下调查刺客的?任务,他?就?感受到压力如山。
他?深知此事牵连甚广,稍有不慎,自己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而最?后与那些刺客交手的?就?是沈敬之,为此,他?可没少去卫国公府打探沈敬之的?情?况,一天?三次,去得太勤快,有时候他?都快恍惚觉得卫国公府就?是自己家了。
宋韶暗中调查那些与蔡升关系密切的?朝中大臣,一个个排除过后,却?发现?他?们唯一的?共同点,便都是钱阁老的?学生,除此之外便再无其他?共同点,只是要是仅凭着这个就?判定钱阁老有问?题,未免有些太过于夸张了。
所以同时,他?也?派人前往北关,去寻找北关刺史刘洪,此人曾经是自己同窗好友,想从他?口中套出一些有关西喀情?况,只是到现?在都没有回音。
宋韶坐在卫国公府前厅内,无聊地开始数着房梁用了多少根木头,本以为今日也?是空手而归,没承想,下人进来通报说是沈敬之醒了。
宋韶听闻沈敬之醒来,顿时精神一振,连忙起身?同小?厮前往院子。
“宋大人,还请待小?得进去通报一下。”小?厮将宋韶留在屋外,自己则先推开门进去。
沈敬之没想到宋韶会?来找自己,他?对此人印象不深,只记得他?在禁军任职,官职不大,为人颇为老实。
那日迷迷糊糊的?听见好像萧令舟让他?彻查,皇家猎场的?事,想来他?也?是为此事而来的?,于是摆了摆手,让下人将人带进来。
宋韶一踏进屋内,便闻到浓郁的?药味,有些苦涩,见沈敬之虽然面?色苍白,但神志依然清醒,心中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下了地。
“沈指挥使,本不应该叨扰,但是下官实在走投无路了,只能求助您了。”这话一出口,宋韶就?后悔了,暗自骂自己真是个猪脑子,沈敬之早就?升官成?了次辅,自己还喊人家为指挥使,岂不是上赶着让人家不快。
他?一边懊悔,一边抬起眼眸,打量着沈敬之,企图从他?脸上看出什?么情?绪。
而躺在床榻上的?沈敬之,全然不知宋韶心中的?心思。
沈敬之明白,宋韶应该是为那些刺客事情?而来,他?从脑海中,仔细回忆当日的?场景,企图从中探寻到一丝蛛丝马迹。
“我记得他?们耳后都一块刺青,远远看一眼像是我朝将士会?刺的?图案。”当时林中光线很是昏暗,只不过那个图案他?确是很确定。
这话一出,宋韶也?是糊涂了,本来已经确定是这些刺客是安国人,可是沈敬之却?说他?们刻有云国将士特有的?刺青。
要知道安国与云国两国相当于普通人家的?世仇,如今要让安国士兵卒纹上云国刺青,想想就?觉得荒唐。
宋韶虽然觉得不可能,还是咽了一下口水开口道:“沈大人,可还记得是那一州将士的?刺青图案。”
云国十四州,为了方?便管理?手下的?将士,每一州的?特有刺青都不同。
沈敬之低头沉思,刺客耳后的?图案渐渐清晰,“是寒洲将士特有的?刺青……”
话说了一半,他?似乎是想起什?么,拉着宋韶的?衣袖,低声道:“宋大人刚才说,已经派人前去北关了,可有回音。”
宋韶听言,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还不曾有回音。”
沈敬之眉头微皱,神色愈发凝重:“只怕派去的人凶多吉少,这?京中?那些探子早就盯上他们了。”
宋韶闻言,也深知此事背后必有大文章,转念想到圣上下了令过几日就要看到结果,脸上的沟壑又加深了几分。
沈敬之倚靠在床榻上,右手?扶着额头,感觉头疼,抬眼看向宋韶这?个模样,也明白他的处境。
他本来也不是热心肠的人,只不过这?件事情单凭宋韶一个人根本无从?查起,到时?候兜兜转转只怕又会回到自己手?中?,还不如帮宋韶一把。
“此事非同小可,宋大人可先行告知圣上,若这?些刺客真是从?寒洲军中?出来的,背后只怕有更?大的阴谋。”
到底是大病初愈,沈敬之坐着时?辰也有些久,有些萎靡地闭上了眼睛。
宋韶附和道:“下官也如此认为,可如今毫无头绪,不知从?何查起。”
沈敬之沉默了片刻,缓缓地睁开?双眼道:“先从?寒洲近些年逃兵的人数,籍贯家中?有几户人家,都要一一查清,尤其是北关籍贯的人士,入军时?间不长?,重点查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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