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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么了?”
无人应答,风暴再次席卷,这次就连地上的落雪都被卷了起来,百千人叫喊,百千怨魂齐鸣,那黑雾的其中一块就是在这样的风暴之中硬生生地撕扯了下来。
说时迟那时,景家先祖就是在这样一个他们愣神的工夫里,扯下了嘴上被塞的布匹,扳开自己被制住的肩膀,一边往寺里逃一边大声叫唤:“有强盗啊!有强盗啊!大夥儿们快起来,有强盗要半夜里杀人来了!”
原本安静的夜晚被这一声喊给撕破了,寺里隐隐传来了一点动静。那戴斗篷的两位听到这个面色也是沉了下来,自知不能被这寺里歇息着的一夥人抓到,也顾不上其他,只能匆匆离开。
第一人的面色已经不太好看,但还是边离开边匆匆对着那团黑雾做了些什么,让它没有再接着动弹。
那分出去的一丝黑雾已经消失不见,寺里的乡亲都起身跑出来,看到的只有两个匆匆离去的背影。
景家组先只觉得后怕,庆幸自己逃过了一劫,但他也对这天夜里所见到的东西产生了好奇。
他回去,经过和这附近人的闲谈,以及自己听到的字音,知道了自己那天遇见的两个人是来自青岩门的,一个在这附近有些名气的小门派。
但当他同这些人说起那天晚上,他听到的杀人炼魂一事,这些人都摇头说不可能,说这青岩门门派虽小,但在当地的名声极好,平日不说算卦看相,就是平日里为父老乡亲们解决的一些事儿也不少。
再后来,景家祖先就离开了这个地方,跟着同乡的人又去往了别的地方逃难,这件事也就渐渐被他忘却。
直到进入了和平年代,这青岩门的名头是越来越响,景家祖先这才又记起了这件事,跟尚且还小的景老爷子讲了这个故事,又给自己的子孙后代提醒,说不要去惹上这个门派,他们背地里可能做了不少腌臜事。
景老爷子结束了讲述,沉吟片刻,又道:“在渊沉还没来之前,其实青岩门的人跟我们接触过,那会儿他们估计不知道我爷爷的事,也不知道渊沉的事。那会儿我姥姥还在,他们有回是碰上我了,便同我说,知道我家中有年长的人可能过些时日便要走了,问我想不想让她多留些时日,我自然是拒绝了。”
“借命。”闻鹤清道。
景老爷子皱眉看他。
“把活人阳寿,强行嫁接到将死之人身上。青岩门在做这种勾当。”闻鹤清解释。
“……”景老爷子的面容肃了起来,“这就是你们跟青岩门接触上的原因?我就知道,从前是做那些腌臜事儿的人,铁定也不会是就此洗心革面,做些正事的。”
闻鹤清点头,他的手还和景渊沉握着,他偏头向景渊沉望去,声音低了半度:“那天,老爷子的爷爷看到的那个脱离出去的黑雾,会不会是你的魂魄?”
我爱你
他的声音很低,景渊沉却没有刻意调整音量,只说:“可能是的。从我开始有记忆,就是那个年代。”
闻鹤清叹了口气。
“他们好像还跟底下年轻人接触了吧。”景老爷子又说,“问问他们年轻人吧,看你们还想知道点什么。”
说着,他又把景玉宣叫了来,问他,有没有跟青岩门的人接触过。
景玉宣往旁边一坐,当即就道:“接触过啊,他们那里年轻的那几个,经常去我们的聚会的,有时候还免费帮我们看相什么的,怎么了?”
景老爷子沉默。
景玉宣看着他,突然反应过来了,下意识往景渊沉的方向靠了靠:“哎不是的,爷爷——”
“你说怎么了?”景老爷子勃然大怒,“是不是跟你说过,别跟他们接触,你就给我当耳旁风是吧?”
“我……我没当耳旁风啊。”景玉宣小声说,“我跟他们都坐得挺远的,我也没让给我算。而且我就去了那么几次。”
“你怎么不跟家里人说?”景老爷子沉着脸。
“我跟我爸说了。”景玉宣冤枉道。
景老爷子看着他,气不打一处来,最后还是摆摆手说算了,让景渊沉去问他话。
景渊沉看了闻鹤清一眼,闻鹤清拿胳膊肘碰了碰他,他便道:“经常去你们聚会的,都叫什么?”
“我想想。”景玉宣沉吟,而后报人名,“周寒朔,周宇坤,周宇江,聂随,聂应,聂浩。”
说完还严谨地加了一个:“等。”
景渊沉略挑了半边眉,跟闻鹤清对视一眼:“这群人都是兄弟姐妹?”
“那倒不是。”景玉宣道,“他们说是这样的,他们门派有两个特别牛的人,一个是掌门聂行渊,一个是长老周文镜,他们俩收了很多弟子,听说是成了他们的弟子,就要改跟他们姓,听说跟他俩姓的,在他们门派地位都挺高的。”
“没见过这么霸道的。”闻鹤清轻声道,“我都没跟我师父姓。”
“听说这么做有好处呗,还有的是小时候是孤儿,被他们门派捡回去了。”景玉宣耸了耸肩。
景老爷子想的则是别的:“他们那群人,是这么跟你们混到一起去的?”
“给别人做法事认识了,正好年纪差不多,就一块儿玩,然后人介绍人就都认识了,其实还有几个一块儿玩的,我不记得叫什么了。”景玉宣答。
许是察觉到在场的几位面色都不是很好,他不由得问了句:“怎么了吗?”
“没事儿,你沉哥有点事儿要办。”景老爷子说完,又是皱着眉强调,“少跟他们那群人接触,有什么事是你沉哥解决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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