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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指尖温热,而对方肌肤冰凉,两相一触,他不自控地轻抖了下。
这可不好,岂止是身体和灵脉损废,龙鳞被剜,龙髓也探查不到了。再不救治,没几天就咽气了,到时候肉和骨都会被这些丧心病狂的家伙瓜分掉。
宁杳收回手:“我要带他走。”
那男子始终没有一点反应。
大弟子呆了呆,带这么个玩意走,为什么啊?很快,他反应过来:“宁山主,啊……?您认出他是风惊濯了?难道您……也想借去几天试试?”
他笑容古怪,看的宁杳莫名其妙。
她少听山外事,哪里知道近日传的沸沸扬扬的桃色艳闻,日前,酆邪道宗的莲真夫人看上一龙族妖奴,向玄月仙宗宗主借了去服侍她几日。莲真夫人风流,精于双修,而龙族采阳补阴则为最佳,那阵子,莲真夫人对外将其本事和容颜夸得天下无双,惹得不少善于此道的夫人偷偷前来问询,想借去几日瞧瞧效果。
可是,那些皆是年龄渐长,为求驻颜才行此道的女人,宁山主一年纪轻轻的少女,也不知凑什么热闹。大弟子不知宁杳不懂,还解释:“宁山主莫要见怪,就算风惊濯昔日再是绝色俊美,如今也不行了,您仔细看看,上月从酆邪道宗被送回来,脸就烂这样了,喏——”
宁杳方才只关注风惊濯的伤和脉息,没注意他的容貌,但这人让她瞧她就听话么,她偏不,还是盯着大弟子:“我要带他走,你可以回去向你的宗主复命了。”
风惊濯眉心微动,终于抬眼。
是个模样很有欺骗性的姑娘,第一眼见到她的人,会以为见到了观音。
风惊濯复又低眸,面色寂静没有任何波澜。
宁杳说完,就去捏束缚风惊濯的铁索,大弟子叫了她一声,面露难色:“等——等等,宁山主,在下没想到,您能挑中他……请您恕罪,风惊濯不能让您带走。”
果然,最后的希望么,没那么容易得到。
没关系,老天不给他们菩提族来点绊子,她都不习惯。宁杳淡定地点点头:“哦,这怎么说?”
“明天成亲,入洞房。”……
大弟子道:“宁山主,风惊濯是犯了错被酆邪道宗丢回来的,不知他做了什么好事,莲真夫人发了好大的脾气,要与我们宗主断绝往来,我们宗主为了请莲真夫人消气,少不得要狠狠惩罚这妖奴。”
他阴毒地剜了风惊濯一眼,对宁杳拱手,“莲真夫人已发话,除非将此人全身鳞甲尽数拔除,磨了粉供她养护容颜,才算得诚意。现在,鳞片还没拔尽,请宁山主体谅。”
宁杳道:“体谅不了。”
大弟子剩下的话堵在喉头,傻眼地望着宁杳。
原来就这啊,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宁杳说:“你家宗主方才吩咐了,今日玄月仙宗里,本山主看上什么,就拿什么。当然了,本山主也不是不识趣的人,贵宗的奇珍异宝一样也没碰,只是对这个人感兴趣想要了去,你们却只想着酆邪道宗的面子,那我落襄山就要任人怠慢么?”
大弟子头大如斗:“宁山主言重了。”
宁杳继续施压:“贵宗宗主说的话,到底算不算数?”
大弟子忙道:“自然算数。”
按照仙界的尊卑秩序来讲,木系仙族地位尊崇,仅次于苍渊龙族与北冥玄武,是万万不可得罪的。可是酆邪道宗与玄月仙宗同为四宗之列,也不能伤了面子:“宁山主,您看,要不这样,待将这妖奴身上的鳞甲都剜尽了,对莲真夫人有个交代后,您再带他回去?在下保证,手下有轻重,绝不会让他死。”
宁杳道:“不行。”
大弟子还想商量:“您……”
宁杳没得商量:“我不会再让你们剜他龙鳞,还有,那些已经剜下的鳞片,我也要带走。”
风惊濯瞳仁轻颤,染血的喉结上下微滚,视线落在那缺角木盆中连根带血的龙鳞上。
她还要把剜下的鳞片一并带走?大弟子讪讪笑:“宁山主,您这样做,怎么跟莲真夫人交代啊?”
宁杳奇怪:“应承了莲真夫人的是你们,应承了本山主的也是你们,要交代也是你们交代,和我有什么关系?想想怎么和我俩交代吧。”
大弟子被她问住了,憋了半天也只能说出一句:“可是毕竟是莲真夫人在先,您在后……”
不是,自己办事不靠谱,许诺了随便拿取,看上了什么又扭扭捏捏不给。宁杳懒得费唇舌掰扯道理:“谁在先?谁在后?你想清楚了再说。”
大弟子没办法了:“那,那请宁山主稍后片刻,此事在下须得回禀了宗主再定论。”
他走之后,那两个剜鳞的门徒也跟着出去了,偌大的牢室只剩他们二人,宁杳卸了风惊濯双手的镣铐,转身蹲下扶着木盆看了看:这些鳞片是从筋脉上活生生拔下来的,都还连着血肉,一时半会修复不得,须要回去慢慢医治。
宁杳目光向前,落在风惊濯伤痕累累的龙尾上:龙尾温热泛着血气,有些地方还不受控制地轻轻颤抖。她伸出双手,掌心朝下,一股柔和温厚的灵力氤氲开。
龙尾忽地向旁侧一移。
“你要做什么。”风惊濯的嗓音沙哑微弱,移动尾巴的动作也急,丝毫不爱惜自己重伤的身体,猛地擦过凹凸不平的地面,满是血洞的尾巴蹭了半面泥土,“宁山主想要什么,拿取便是,不必徒劳表面功夫。”
宁杳便说:“我想要你别动。”
风惊濯声线微弱,停一停气息才能继续:“在下一身皆可予取予求,宁山主自便即可。何必用治愈术浪费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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