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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吃几口,他又把剩下的塞进了衣服里。
沈南迦道:“还有很多的,你放心吃。”
“阿络要带回去给娘亲和哥哥。”
看着小团子脸上纯真的笑容,她喉头一紧,把剩下的点心全都包好塞进他宽松的衣服里。
“姐姐请你们吃。”
等到离开了祠堂,沈南迦找遍了大半个景宵别苑也没再找到那两个孩子,就在她以为再也寻不到他俩时,又意外遇见了那个大一点的孩子。当时他正在被一个下人拿着扫帚追打。
“你打他做什么?”沈南迦拦下了扫帚。
下人尴尬地解释道:“沈姑娘,这小子手脚不干净,偷了厨房里刚做好的席面。”
“我没有,”小孩啜泣着解释,“我只是路过,连灶台都没有靠近过。”
下人眼神凶狠警告似的瞪了他一眼,随后又道:“沈姑娘,你别听他胡说,这小子经常偷东西,嘴里没一句实话。”
当初他只是拿了个馒头便让弟弟送来了护膝,沈南迦不相信他会偷东西。
“反正宴席还没开始,重新做便是,你有空在这里为难一个小孩子,早就能吩咐厨子再重新做了。”
见这位主有意要护着,下人也不敢再动手,点点头应了几声是,赶忙拎着扫帚离开了。
沈南迦还想问问小孩近况如何,可一转头,却发现他已经急匆匆跑远了。
她赶忙跟上,“哎,你这么着急是去做什么?”
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抹着,急得话都说不利索,“阿络,阿络不见了,我要去找他。”
“不见了?多久不见的,他平日里会去哪里?”
“我们不能离开柴房的,他平时也只是会钻狗洞去后院里玩一玩,通常不到一个时辰就会回来,今日已经快两个时辰不见他了。”
毕竟要更年长些,沈南迦冷静得多,柔声安抚道:“你别急,我同你一起去找。”
最后他们是在花园旁一个不起眼的小水塘中找到的阿络,虽然水塘不深,但也把这个跟猫咪差不多大的小团子淹得够呛,被一把捞上来的时候,已经是呛了水昏了过去。
索性来的及时,沈南迦也尽快做了处理,但咳出水后便发起了高热,许久不退。
“姐姐,阿络会不会死啊。”大的那个咬着唇流泪,害怕地拉着沈南迦的衣角,整个人都在发抖。
“不会的,我去找郎中。”
可他听了这话却彻底崩溃地嚎啕大哭起来,“没用的,郎中进不来,院里的人也不会管我们,娘生病都没有人管,只能躺在床上等死,现在阿络也要死了。”
沈南迦想到了前些天被抬出去的尸体,想必就是他们的娘亲了。可怜这两个孩子还这么小,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亲眼见到自己唯一的亲人离开,得有多害怕。
她俯身,在他头上拍了拍,“你放心,等我回来。”
几乎是用了所有能用的药物和方法,一夜过去,终于是在即将天亮之时,阿络退了烧。
沈南迦松了口气,在床边瘫着坐下来,“高热退了,他很快就能醒来了。”
蹲在床边的小孩脸上还挂着泪痕,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床上的弟弟,生怕一不留神人就会不见。
“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沈南迦问。
“阿缨。”
“你们两兄弟怎么会被养在这里?”
阿缨低头沉默了一会,小声开口,“大人和夫人都不喜欢娘亲,也不喜欢我。”
沈南迦这几天在下人们之中打听过,他们的母亲甚至连妾室的身份都没有,不知道为何这样让家主和夫人讨厌,才一直养在柴房里。
“姐姐你姓沈,不是孙家的人啊。”
“是啊,我叫沈南迦,是孙夫人的侄女,借住在这里的。”
她不敢想,这样两个孩子要怎样在这里生存下去,或许有一天也会想他们的娘亲一样,死了,尸体臭了才会被发现,然后被抬出去,丢在乱葬岗,连个坟头都没有。
“不如你们把我当阿姐,以后有什么事便来清居堂找我。”她最终还是不忍心。
阿缨愣了愣,这是他第一次在这别苑中感受到有个人对他们这样好,他也是孙老爷的孩子,也见过其他和他差不多大的,他们有哥哥,有姐姐。
他是哥哥,要照顾弟弟,可他也想有个能照顾自己的姐姐。
怔了许久许久,他才怀着渴望和害怕,喃喃地小心喊了一声,“阿,姐?”
“姑母,我求你了,他还那么小,你怎能狠心看他活活饿死。”
沈霜无所谓道:“饿死那也只能是他命不好,无福在我孙家。”
沈南迦跪在地上额头已经磕的发红,她继续相求,“你就当他是只小猫小狗,随手赏口饭的事。”
“小猫小狗?”沈霜嘲笑,“我也同他们的母亲说过这种话,只要好好听我的话,她的孩子便会在这府里有一席生存之地,可她偏是不听,非是怀了这个孽种。让他活了这么大,已经是很仁慈了。”
她挑着眉,上下打量跪着的人,“或者,若是你能乖乖听我的话,不再做这些冒尖出头的事情,我倒是可以考虑放过他。”
沈南迦毫不犹豫,“好,我答应你。”
“哈哈哈哈,”沈霜拍了拍手,轻蔑道:“沈自炡的铮铮铁骨呢?竟是半点也没传到你身上?还是说你准备嘴上说一套实际做一套?”
“只要你能救他,我说到做到。”
沈霜扯着嘴角,笑意不达眼底,起身上前捏住了她的下巴,冰冷的语言淬这厌恶,“你跟你娘,可真像啊,这股子无私的劲儿在谁看来都讨人喜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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