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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实说,我没有想过她会自己站出来承认错误,有点惊讶,也有点……欣慰。我不喜欢她的任性、霸道,厌恶她不问自取,但也不得不承认,除此之外,我还承接过她出自好意的关心和照顾。也能理解她的不配德感,执着地渴望被爱,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与她也有点相似性,都有不好的一面。”
鹿呦皱了皱眉头,想说是完全不一样的性质。
但月蕴溪几乎是没有停顿地说:“你让我知道一百减一……哪怕减去十,减去二十,它都不会归零。这对我适用,对她,也可以适用。”
鹿呦愣了愣,抬起脸看她,眼神里透露出几分迷茫和不解。
“我的意思是,”月蕴溪捞起她一缕长发紧紧缠绕在指节上,将整根细白的食指都包裹住,停滞了两三秒,慢慢松开,“既然她已经鼓足勇气自己站出来了,那我们也把计划改一改,改成,曝光她经济公司打压她的事吧,她的事,在我们这里,就算是过去了。”
那一绺长发,被月蕴溪的指节弯出了柔软的弧度,轻飘飘地落在鹿呦的掌心里。
“哦,还要跟她沟通。”月蕴溪平声补充,对比先前温和的语气,显得冷淡许多。
好不情愿的样子。
鹿呦伏在她膝盖上低低地笑,伸长垂放在她腿上的手拎着易拉罐,橘子汽水在里面轻轻地晃漾,清香萦绕在空气里。
明明嗅着是甜的,却是让鼻子泛了酸。
怎么能这么好。
“有点担心呢。”月蕴溪忽地又开口。
“担心什么?”鹿呦瓮声瓮气地问。
“担心,你会不会有一瞬地后悔,没有早点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或许——”
“不会。”鹿呦伸手捂住嘴打断她,“没有或许。”
鹿呦单腿盘坐到沙发上,环住月蕴溪的脖颈,注视着她的眼睛,“我又不是个傻的,你这么好。放着这么好的女朋友不想方设法地取悦她,想那些有的没的,我怕不是有病。”
月蕴溪眸光微动,眼里浅浅地漾开笑意。
她总说自己不是好人,从没有人否认过。
她在这方面的情感已被某种永恒的失落磨钝,而今,又被刹那的怦然抚摸得光滑锃亮。
看清其中一个完整的自己。
“那么,你想好怎么取悦我了么?”
鹿呦啐了声,起身就准备走,弯曲被压那条腿有点使不上劲,落地就发软。
手腕被攥住,月蕴溪只是轻拽了一下,她就跌坐回了原位。
还没反应过来,一个柔凉的吻便跟着落了下来。
炉膛里的木柴在火里烧得哔啵响,夹杂着其他的细微而又深远的动静,是晚风低拂过花叶,骤然腾升,摩擦枝条的呜咽,啪在了整面墙玻璃上。
城市沉睡在灯光稀疏的夜晚,黑色幕布上的月亮,照亮一个荒诞的开始。
月蕴溪又教了她一回弹舌该怎么做,还用一只惯会拨弄琴弦手慢条斯理地在外给她抹了次“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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